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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去。
風吹落了盛開在枝頭的火紅石榴花,而秦青每走一步都避開了這些落花,彷彿不忍再將它們摧殘。
葉禮注意到了這個小小的細節,於是也避開了地上的落花。
幾名僕從走過來,用掃帚把花斂走,拋進了環繞著侯府的一汪清泉。
連落花都不捨得踩踏,秦青又怎麼捨得溺殺那麼多孩童?葉禮縱使有滿心疑惑,此刻也問不出口了。他選擇相信秦青。
是夜,秦青蹲坐在侯府門前的臺階上,懷裡抱著正在打呼嚕的996。
小凳子坐在他身邊,手裡捏著一個菜包子,心滿意足地啃著。
“小侯爺,你託我的事,我一定會辦好的,你放心吧。”小凳子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巒,驚呼一聲:“小侯爺你看,那是什麼?”
遠處的山林里正冒出火光,繼而傳來震天響的吼叫,彷彿群獸在發狂。
“是山林裡的老虎在叫嗎?”小凳子害怕地縮了縮肩膀。
“是人在叫。人比老虎可怕多了。”秦青望著火光大盛的山林呢喃低語。
小凳子點點頭,想起了試圖搶走自家田產的那些叔伯。要不是有小侯爺護著,他們一家五口全都死了。
兩人遙望著山林,表情都有些怔愣。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高大的人影從黑暗裡走出來,漸漸來到侯府門前被燈籠照耀著的空地上。那是葉禮和阿牛。他們全身都沾滿了血跡,像是兩頭剛吃過人的野獸。
葉禮漆黑的眼瞳在燈火的映照下閃爍著飽含煞氣的血光。
小凳子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秦青仰起頭,看向獸性猶存的葉禮,微笑道:“山匪都打退了嗎?”
“都打退了,中途來了很多官兵,把附近幾座山頭的匪患也剿滅了。”葉禮緩緩走到門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秦青。
上了戰場他就是一頭狂獸,飲了血更是無法自控。然而此刻看見秦青仰起的白淨小臉,他渴望殺戮的心竟奇蹟般地平復了。
“我在等你。”秦青在夜風中低語。
這句再尋常不過的話竟讓葉禮丟下了手中沾滿鮮血的大刀,沉沉地笑了一聲。
秦青在等他回來啊……
空曠的心被一團柔軟溫暖的東西佔滿,眼眶止不住地發熱。
“官兵為什麼會去剿匪?不收好處費,他們竟然願意出兵?上回侯府給他們送了五萬兩銀子,他們才肯派一支隊伍在附近巡邏。”
秦青只用一句話就把葉禮火熱的心澆得涼透。
葉禮:“……我也不知。”
給了好處,朝廷駐軍才肯參與剿匪,竟然還有這樣的事?葉禮壓了壓心裡的火氣,眸色暗沉地瞥向阿牛。
阿牛咬咬牙,心裡也是恨地不行。孃的,今日暗衛遞訊息過去,江北城的守備明明表現得很積極,原來都是裝的!
“回來了就好。我給你們準備了宵夜,都去吃吧。”秦青抱著996站起來,雙腿一麻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葉禮連忙伸出手臂把人抱住,鼻端先是嗅到一股清甜的香氣,懷裡很快便撞入了一團柔軟的軀體,像是擁住了一片雲,潔白輕盈,轉瞬就會散了去。
葉禮心中發慌,不由箍緊了秦青的腰。
腰好細,彷彿一折就斷。
葉禮心中又是一慌,連忙鬆了鬆手,然後又緊了緊,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抱緊了怕弄疼秦青,鬆開了又害怕失去。到底怎樣的距離才是合適的?
心裡的慌亂越來越深,讓葉禮額頭直冒冷汗。憶起自己隱藏的身份,一股不祥的預感緊緊攝住了他的心魂。
如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