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為秦青準備的風景。
三年的等待終是一切成空。然而在離開江北城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經猜到,自己的餘生可能會是無望。
“陛下,奴婢幫您點一爐香,您好好睡一覺吧。您的眼睛——”
白麵太監擔憂地看了看李夙夜通紅的眼睛。
“朕睡不著。”李夙夜搖搖頭。
冥冥中,他覺得自己下半輩子都將在痛苦難捱的夜裡輾轉反側。空了一大塊的心,要怎樣才能填滿?
“陛下,要不您躺下吧,奴婢找宮娥幫您揉揉腦袋。”白麵太監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夙夜擺擺手,把所有人都遣散,然後便躺下了。
不知不覺,他竟睡了過去,一片朦朧水霧瀰漫著夢境,帶來一陣一陣甜香。揮開水霧,前方竟出現一個廂房,廂房搖搖晃晃,彷彿盪漾在水上。
李夙夜踏入廂房,然後便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待他睜眼仔細去看時,竟發現自己懷裡抱著頭髮散亂,臉頰酡紅,眸子水潤的秦青。
“你別那麼用力吸我舌頭,有些疼。”他吐出一截粉嫩的舌尖,微蹙的眉心裡醞著委屈。
李夙夜愣住了。
“你愣著幹嘛?”秦青抓了抓李夙夜鬢邊的一縷頭髮。
頭皮輕微扯了扯,這種感覺再真實不過。是夢嗎?可是眼前的秦青活色生香,甜軟可口,怎麼看都不像是夢。
李夙夜停止了一切思考,貪婪而又急切地吻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管他是不是夢。只要能在一起……
兩具身體抵死纏綿,滾入床榻深處。
黃昏臨近,白麵太監膽戰心驚地敲了敲宮殿的門。他以為從裡面走出的會是鬱怒難平的皇上,然而迎著夕陽,他卻看見了一張饜足的臉。
“小侯爺此時在船上了?”李夙夜問道。
“回皇上,小侯爺已經出發了。”
“他此刻穿著什麼衣服?梳的什麼頭髮?”
“奴婢這便去問。”
片刻後,白麵太監拿來一幅畫,畫上的少年斜倚著船欄,抬頭眺望天空裡的飛鳥。緋色的紗袍隨風飄舞,一根鮮紅綢緞把長及腳踝的頭髮鬆鬆地綁在身後,腳上的鞋子鑲嵌著明珠與翠玉,連宮中都找不到這等精美的樣式。
李夙夜接過這幅畫看了又看,原本一片死寂的黑眸此刻正放射出不敢置信的光。
“那不是夢。這衣服是朕親手幫他穿的,這頭髮也是朕親手幫他綁的。這鞋子更是朕從一大箱鞋子裡親手幫他挑的。他不喜歡,覺得鞋底太軟,是朕軟磨硬泡求了半晌才親手幫他套上去的。”
李夙夜放下畫,漆黑眼眸忽而閃亮,忽而沉暗,彷彿有些瘋魔了。
“朕要再試試。”他呢喃自語了一句,然後便匆匆走回宮殿,重新躺在軟塌上。
從這天起,李夙夜養成了一個習慣,白日裡總要睡上兩個時辰的午覺,雷打不動,晚上更是睡得很沉。
也是從這天起,江匪石被迫染上了一種怪病,每到中午便會莫名其妙覺得睏乏,過上幾個時辰又會精神起來,記憶卻有些模糊。
不過管他呢,反正這病也不會死人。
996送走了白髮蒼蒼的秦青,還來不及喘口氣便被一團白光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
“喵了個咪的,要不要這麼心急!”996掉在一個種滿鮮花的陽臺上,碰灑了桌上的一杯咖啡。
聽見響動,客廳裡傳來聲音:“誰?”
“神仙來了!”996邁著方步大搖大擺地朝聲源走去。
只見一名年輕男子躺在純白的地毯上,面板雪一般白,眼尾、鼻尖、薄唇等處卻又泛著薄薄的粉,真如暖玉雕琢的一般。
綠色絲綢襯衫氤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