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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戀慕著自己,卻不敢言,只能在自己閉上眼睛的片刻,悄悄釋放內心的一絲灼熱。
於是在這一刻,秦青勾著薄唇輕鬆地笑了。
他轉過身,眼睛依然閉著,卻輕輕摟住了葉禮的腰。
“帶我回家。”
世界這麼渾濁,我只想讓你帶我回家。你可以把我帶回家,我知道。
這份信任從最初相見的那一刻起,就莫名其妙地根植於心底。秦青總是不斷在問——葉禮你會不會害我?
可是答案他早已經知曉——不會的。
葉禮垂頭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人,心裡的滿足也像這壺口的浪濤,一陣更比一陣洶湧。
他默默無聲地抱緊這人,騰空飛渡下了高臺,燕子一般落到了數十米外的土坡上。
回頭望去,江北城守備正在憤怒的吼叫。可是法不責眾。周圍所有百姓都在歡呼,都在喊著妖道已經祭天,求龍王爺降雨,他又有什麼辦法?
左不過這又是一場祈雨儀式罷了,只是祭品由孩童換成了妖道們自己。
以前沒有人追究祈雨儀式用活人當祭品,以後也不會有人追究。
葉禮抱著秦青急奔了一段路,終於找到了泰安侯府的馬車。
把人抱進馬車之後,他忽然僵住,大手又捂住了秦青的眼睛。
“我已經看見了。”秦青淡淡開口。
被他抱在懷裡的胖貓愣愣地看著車頂棚,好像認得字一般。
秦青拉下葉禮的手,也看向了車頂棚。那上面被人用鮮血寫了一行字——泰安侯府殘殺幼童,必遭天譴!總有一日你們會被抄家滅族,千刀萬剮!
秦青眨了眨眼,不知為何竟輕聲笑了:“原來所有人都知道泰安侯府的結局。”
996害怕地抱緊秦青:“不會的!我一定能幫你躲過劫難的!”
秦青搖搖頭,然後便趴伏在矮桌上,疲憊地閉了眼睛。
葉禮抱住他,沉聲道:“我們換一輛馬車!”
這些字必然是那二十個孩童的親人寫的。無為道長死了,他們把所有仇恨都記在了秦青身上。他們還會伺機報復!
葉禮從一開始就知道秦青在做什麼。秦青是好是壞,他最清楚。
“我們走。”他把渾身疲軟的少年抱在懷裡。
“就坐這輛車走吧。我困了。”秦青轉過身,把自己的臉貼在葉禮的胸口。
“你的心跳很好聽。”他倦倦地呢喃,慢慢閉了眼睛。
葉禮的心跳很急促,卻又格外強健。這種蓬勃的生命力正是秦青需要的。他眷戀這個懷抱,就像一株植物眷戀著土地。
葉禮不敢再亂動。他鬆了鬆手,用最為舒適的力道把懷裡的人擁抱。他紅了眼眶,因為他的心太疼了。
什麼抄家滅族,千刀萬剮!誰給他們資格讓他們來審判秦青!誰給的?
葉禮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沉沉說道:“走吧。”
車伕小聲道歉:“我方才去如廁了,不知道那些字——”
“走吧!”
葉禮不想聽這些解釋。
馬車這才搖搖晃晃開走了。
陷在人群裡的阿牛:“……”主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馬車搖搖晃晃行駛在坑窪的路上,前面不遠處就是泰安侯府。
葉禮斜倚著車壁,胸膛上趴伏著一個嬌嬌軟軟的少年。少年漆黑的長髮水流一般傾瀉,淌過葉禮的身體,又被他輕輕握了一束在手中。
每一次的顛簸都會讓葉禮把少年抱得更緊,唯恐對方碰傷了哪裡。
想到初來侯府那天,自己眼睜睜地看著秦青在車裡撞的滿頭是包,葉禮不由露出了痛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