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解緊張感和負罪感,他開始神經質地呢喃:“雲軍長,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妹妹雲易行,是她讓我這麼做的。你要是不死,她就拿不到你的東西。一輩子被一個活死人壓在頭上,你說她能甘心嗎?你當初救她的時候一下子摔死了該多好!你那時候死了還能成就一段兄妹情深的佳話,她也犯不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唉……”
醫生長嘆了一口氣,為自己開脫:“雲上將拿我全家老小的生命安全做要挾,我能怎麼辦?你反正是醒不過來了,不如我幫你解脫吧。我知道你也很痛苦。”
說到最後一句,醫生忽然心安理得起來。
就在這時,意識捕捉儀上五彩斑斕的光點全都變成了刺目的紅,其間還夾雜著許多劇烈跳動的黑點。原本色彩柔和的螢幕,此刻竟彷彿變成了一個旋轉的黑洞,帶著可怕的引力。
醫生嚇得差點握不住針管。
自從安裝了意識捕捉儀,螢幕上的光點就一直很多彩,很柔和,並沒有這般狂暴過。
一頭沉睡中的猛獸被驚動了,彷彿掙扎著要醒過來。
恍惚中,病房裡的一切都被染成了血漿的赤紅色。那狂暴的紅光劇烈閃爍,像地獄的火焰試圖燒穿結界蔓延到人間。
醫生慌忙俯下身,把尖銳的針頭扎進雲驚寒的手臂。
紅光陡然變成了黑光,頻率極快地閃爍,讓純白的病房在濃重的陰影裡晃動。那些忽明忽暗的光、扭曲的影子、忽然捲起的微風,彷彿是一隻只厲鬼,用陰寒的目光注視著醫生。
醫生嚇得冷汗直流,顫著手正準備把毒藥注入雲驚寒的身體,病房門卻忽然被推開。
醫生差點發出驚叫,想也不想就把針管抽出,藏進袖子裡。
他明明把門反鎖了,誰都進不來的!
“這是怎麼了?蹦迪呢?”一道極為悅耳動聽的男聲帶著一絲驚奇從門口傳來。
藏進袖子裡的針管在倉促間扎穿了醫生的手臂,痛得他一陣輕顫。他連忙轉身,看向來人。
“你,你是秦青?”
這幅面孔漂亮得過火,只需看一眼就能使人銘記。醫生很快就認出了來者。
“你蹦迪呢?開這麼閃的燈?”秦青慢慢走進病房,拍了拍一會兒閃黑光,一會兒閃紅光的機器。
神奇的是,他這邊剛拍了兩下,那些刺目的紅光和陰森狂暴的黑光就消失了,換成了一片五彩斑斕的光點,以極快的速度在螢幕上移動,形成漩渦。
“這臺機器出問題了,我正著急呢。沒想到拍兩下就好。”醫生找了個藉口掩飾。
秦青不知道這是什麼機器,也就看不出問題。
他衝門口指了指,勒令道:“你出去吧,我要跟雲驚寒單獨待一會兒。”
“你得到血月軍團允許了嗎?”醫生緊緊皺眉。
“你看看這是什麼。”秦青抬起手腕,展示自己的智腦。
別人都把錶盤或唯美的照片設定成智腦屏保,力圖讓自己保持優雅的格調。但秦青不一樣,他怎麼張揚就怎麼來。
他的屏保是一個金光閃閃的英文字母s,只要指尖往螢幕上輕輕一點,這個s還會360度旋轉,發出更為燦爛的金光。
當他手腕舉起來的時候,醫生差點被閃瞎眼。
“你,你是最高許可權享有者?”不敢置信的呢喃聲裡帶著恐懼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