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顫抖。
鄭橋松撿起手機,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面色有些冷凝。
從穿著和建築風格上看,這張照片應該是在金三角地區拍攝的。那邊的孩子可不是單純的孩子。
“怎麼不可能?”白石低聲笑了,眼眸里布滿陰暗又冰冷的東西。
“這是我在金三角當臥底時拍攝的。那時候我還很年輕,沒退伍。”白石用力吸了一口煙,在記憶裡翻找那些殘酷的畫面。
“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有毒癮,因為他媽媽吸毒,懷孕的時候也沒戒掉。後來他媽媽死了,他就被那邊的毒販子收養。
“他沒有接受過任何與道德相關的教育,在他的世界裡,殺人,吸毒,販毒,就是生活的全部。
“這些事在外界屬於犯罪,在那個地獄一般的角落卻是天經地義。在遊戲裡殺人,你完全沒有負擔,因為你知道那沒什麼大不了。他和你的想法完全一致。他覺得在現實裡殺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白石揉了揉皺得太緊的眉心,嘆息道:“我面對過很多殺手,唯一讓我膽寒的卻是這個孩子。”
秦青抱緊手臂,把自己蜷成一團。他被這些太過黑暗的事情嚇到了。
鄭橋松從後面擁上來,摟住秦青微微顫抖的身體,無聲傳遞著安慰。
白石杵滅菸蒂,搖頭道:“那些所謂的冷麵殺手,你可以在他們身上看見殘忍,兇狠,殺氣。但在這個孩子身上,你什麼都看不見。殺戮之於他是一種快樂的遊戲。他是人類文明徹底湮滅之後留下的一個黑洞。”
秦青蜷縮了一下腳趾頭,感覺身體一陣一陣發冷。
鄭橋松立刻用自己的大手裹住秦青冰冷的雙足,低聲安慰:“別怕,那些地方你一輩子都不會去的。”
秦青點點頭,低應了一聲,卻依舊覺得恐懼。
白石抬起深不見底的黑瞳,直勾勾地看著秦青:“你演不了殘忍無情的殺手,那就演一個純真無邪的殺手。最純粹的惡,往往源自於最純真的人。因為在他們的觀念裡,惡已經不是惡,而是一種行為準則。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秦青愣了許久才緩緩點頭。
白石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安慰:“別怕,那些事離你很遠。我看過《暗夜營救》的劇本,我記得男二號也是一個從小被洗腦的殺手。用這種方式演繹,你的外形絕對是佔優的。”
“嗯嗯,我知道了。”秦青不斷點頭,臉色依舊很蒼白。
他始終看著白石,眼瞳裡漸漸浮出一層淚光。
白石無奈地笑了,握住他冰冷的雙手:“還在害怕?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秦青搖搖頭,“我不是怕這個。”
“那你是怕什麼?有我在,任何危險都不會發生的。”白石摸摸小孩的腦袋,耐心哄著。
秦青只是搖頭,不願意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白石,彷彿快哭了。
“我去洗澡。”為了防止自己真的哭出來,他找了個藉口跑上二樓。
“你不應該給他看那張照片,他被嚇到了。”鄭橋松盯著空無一人的樓梯,沉聲說道。
“不給他看照片,我怕他找不到感覺。”白石沉默片刻,反省道:“是我的錯。”
又過片刻,他抬眸掃了鄭橋松一眼,說道:“你把他養成了溫室裡的花朵。”
“那又怎樣?我有能力給他最好的生活。”鄭橋松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勾著唇角。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溫室裡的花朵挺好的。”
白石玩味地笑了笑,戲謔道:“溫室裡的花朵離開溫房就無法存活。只要給他安全,給他溫暖,給他陽光雨露,他就會乖乖盛開在專門為他打造的花園裡。他在一塊土地上紮了根,就哪兒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