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斬妖除魔的時候,你不是因為實力比我強才活下來的,而是比我跑得快吧?這些年,我也看清了。”
“喵喵喵,你說的什麼鬼話。”
“你心虛了。”
“我心虛個屁!”
“噓,李夙夜在前面。”
秦青抬眸看去。
996用爪子捂住嘴。
只見對面湖上有一條縱貫東西的紅木長廊,長廊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豎起一座精緻的水閣或涼亭,身穿明黃色華袍的李夙夜正穿行其上,與走在岸邊的秦青遙遙相望。
大約七八米的距離,不算很遠,卻也不近。
春日的暖陽照著湖面,在二人身上映出魚鱗般的光點。
岸邊的柳絮被微風吹得四散,彷彿飄落的雪花。
秦青站住不動了。
走在長廊上的李夙夜也站著不動了。
三年時光帶來了巨大的改變,二人的容顏也都被歲月雕琢,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跡。
李夙夜更成熟了,那種略帶一點衝動的青澀氣息已被完完全全的深不可測取代。但他還是很俊美,即使不緊皺也帶著一絲刻痕的眉宇侵染了太過濃重的威嚴。
他永遠都不可能再變回葉禮了。
秦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晚上願意為自己屈膝,願意為自己穿鞋的男人。
他愣愣地看著對方。
李夙夜也在打量秦青。三年了,這人的五官長開了一些,身子變得更為修長,滿身卻還是冰雪般易碎的氣息。他站在暖陽裡,彷彿下一瞬就會被春光照得融化。
李夙夜快步朝前走。走到長廊盡頭,那裡會有一座橋延伸到湖岸。
見他開始走,秦青也順著岸邊一起走。
“昨日的晚宴好不好吃?”李夙夜啞聲問道。
“好吃。來之前我聽說宮宴的菜都是冷的,硬邦邦不好吃,沒想到是熱的。”
“別人的確是冷的,你的菜,我叫他們加熱了。”
秦青愣了一會兒才發出一聲低笑。
“他還喜歡我。”他在心裡對996默默說道。
996翻了一個白眼:“廢話。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你。”
“你的貓又翻白眼了,它還是看不起我。”李夙夜低沉地笑了笑。
996連忙把腦袋藏進秦青的臂彎裡。喵了個咪的,舔狗真的變舔龍了,它惹不起。
“現在誰人敢看不起陛下?”秦青改換了稱呼。
李夙夜的笑容立刻就收斂了。那種驟然拉遠的距離,他感受到了。
“進京還習慣嗎?”他放慢了步伐。
“不習慣。很多人在探聽我,觀察我,甚至想方設法接觸我,想從我這裡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才來幾天,我就開始想念江北城了。”
這個回答是李夙夜事先預想過的。
人離故土還能活,而秦青彷彿是一株植物,他只喜歡紮根在一個地方。
心臟鈍鈍地痛,宛如刀絞。
李夙夜一邊走一邊斟酌,遲疑,卻還是問出了最想問的話:“你是想念江北城,還是想念江北城的人?”
就在這時,他走到了橋邊。
秦青也走到了橋邊。
這座橋連著長廊,也連著湖岸。被湖水分隔的兩人只要踏上這座橋就能輕易地走到彼此身邊。
但他們都選擇了停步。
柔軟的柳絮把金色陽光抱在懷裡,從他們遙遙相望的視線中紛紛揚揚飛過,像極了一個個光團。
光團再如何璀璨,也比不上彼此眼中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
秦青彎唇笑了,眸子裡蘊滿了思念。
李夙夜也笑了,眼裡的思念濃得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