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樣子既頹唐又浪蕩,還帶著一點兒慾望得到滿足之後的慵懶。
“再待下去,我的舌頭會化掉。”秦青走到掛著雨簾的橋沿下方,輕聲漫笑。
徐逸之愣了愣,繼而也朗聲大笑起來。他從後方抱住秦青,臉頰親暱地貼著對方的臉頰,嗓音沙啞:“可我就是想吻你。”
成年人的戀愛,總是無法避免對彼此的渴求。兩具灼熱的身體緊緊相擁,共看雨幕。
忽然,秦青掙脫徐逸之的懷抱,從車裡拿出一把黑傘,緩緩走向雨簾落下的橋沿邊。
“怎麼了?”徐逸之走過去檢視。
只見橋沿雨瀑的正下方,悄然佇立著一朵還未盛開便被雨水打得長梗彎曲的不知名野花的蓓蕾。而此刻,這小小的蓓蕾正被秦青的黑傘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既然遇見了,那就讓它平平安安等到花開吧。”秦青努力撐起黑傘,但傾盆而下的雨瀑還是把他的胳膊壓得直顫。
幾名路人走過,看見他奇怪的舉動,不由竊竊發笑。
秦青抬眸看向徐逸之,問道:“這樣做是不是很幼稚?”
徐逸之愣了好一會兒才猝然低笑:“不,一點兒也不幼稚。”他轉身走到車邊,從駕駛室裡也拿了一把黑傘。
“你幫它撐傘,我幫你撐。”
兩把黑傘一上一下地重疊,擋住了嘩啦作響的雨瀑,但飛濺的雨點和瀰漫的霧氣依舊沾溼了秦青和徐逸之的衣服。
當暴雨漸漸停歇的時候,兩人已經渾身都溼透了,但那朵被雨瀑壓彎的小野花卻慢慢挺直了長梗,在越來越細的微雨中快樂地搖擺。
秦青彎下腰,伸出手,不忍碰觸這已經受到傷害的小小蓓蕾,便隔著空氣來回撫了撫它的腦袋,慈愛的態度像個撫摸孩子的長輩。
“乖乖,明天就能開花了。”他壓低嗓音溫柔誘哄。
徐逸之聽得一愣,繼而也摸了摸秦青溼漉漉的腦袋,一邊慢慢貼近,一邊低低笑語:“乖乖,你真可愛。”
活了無數個歲月,他從未見過比秦青更可愛的生物。
一個滾燙的吻就著冰冷的雨水落下。秦青微啟唇縫,熱烈回應。他沒有閉眼,而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沉醉不已的徐逸之,黑瞳裡漫出絲絲縷縷的熱意。
兩人在朦朧雨霧中纏綿地吻了很久。有人路過拍照,有人吹響口哨,還有司機按響喇叭提醒他們注意影響。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倉洺反鎖房門,獨自待在辦公室裡。所有窗簾都拉上,嚴絲合縫地擋住了外界的光線,只有一盞小小的檯燈散出曖昧暖黃的光。
倉洺躺在沙發上,胸膛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呼吸一聲更比一聲沉重急促。
一個熱浪打過來,讓他迷失,頭腦剛從眩暈中掙脫,緊接著又被一個熱浪淹沒。他捂著嘴,濃眉狠狠蹙在一起。
他的身體沉浸在歡愉中,可他的心臟卻被痛苦死死攢緊。
躺了一會兒之後,他煩躁地翻身坐起,拿出手機咬著牙關給徐逸之打電話。
毫不意外,電話沒人接聽。接吻的感覺那麼美妙,他怎麼捨得有片刻的抽離?
倉洺用微顫的手指艱難地編輯了一條簡訊:【你的停職處分撤銷了,你回來工作!】
隱忍數秒,他又重重按出一行字:【你把秦青也帶回來,我們需要他配合調查龐永安貪汙公款的事。】
那頭依然是石沉大海。想也知道,徐逸之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工作上。他找到了存活於世的意義和樂趣。這個無聊的地方,變成了讓他深深貪戀的巢穴。他想在這裡安家。
倉洺又等待了片刻,然後給秦青也寫了一條簡訊。
【你回來……】
只打出這三個字,他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