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回去看她的哲學書,至少這個愛好沒有危險。
“這個呢?”瑪麗舉起一卷樹皮樣的東西。
“這是肉桂。”羅妮夫人的解答簡單了很多,並沒有說明用途,看來是想要瑪麗知難而退。
瑪麗不以為意的點頭,捻了一小片肉桂放進嘴裡品嚐,很快就確定了它最合適的用途。上一世為了伺候好太后,她苦學烹飪,一手精湛的廚藝連宮中最頂尖的御廚都交口稱讚,不過是辨認調味料而已,根本難不倒她,詢問羅妮夫人只是為了記住它們的名字。
“這個?”她舉起一個形似花生的乾果。
“那是羅望子。”羅妮夫人越來越不耐煩。
十分鐘後,瑪麗放下最後一個小瓶子,微笑看向羅妮夫人道,“謝謝你的幫助,夫人,你可以走了。”
少女的嗓音婉轉動聽,抑揚頓挫的語氣中卻帶著某種壓迫力,讓羅妮夫人產生了不能違抗的感覺。她幾乎立刻就點頭退出了廚房,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遲疑的朝開始忙碌的少女看去。
少女沖洗好一根黃瓜,將它放在案板上一分為二再切成菱形,白皙的小手上下翻飛,動作快速而優雅。
這是切菜還是舞蹈?羅妮夫人張大了嘴,情不自禁的走回來朝案板看去。每一片黃瓜都形狀完美厚薄均勻,讓掌勺了十幾年的她感到羞愧。
“你放心了嗎夫人?”瑪麗偏頭,笑容溫和。
“瑪麗小姐什麼時候學得廚藝?”羅妮夫人很吃驚。
“在你們不注意的時候。”瑪麗繼續篤篤篤的切菜,似是而非的答道。
羅妮夫人果然不再追問,說了聲‘我去收衣服’便離開了,她不注意瑪麗的時候太多了。沒人瞭解這位貝內特家的透明小姐究竟是什麼樣兒的,就連她的姐妹也說不清。
瞥了眼羅妮夫人的背影,瑪麗微微揚起唇角。多虧了原身古怪的性格和家人的忽視,她才能像現在這樣有恃無恐。
下午兩點鐘左右,貝內特家的鄰居盧卡斯爵士攜妻子和大女兒來訪。兩位家主在書房進行了一場談話,盧卡斯爵士暢想當年在白金漢宮的經歷,雖然沒能覲見女王,但這已經是莫大的榮耀,值得他一生回味。
貝內特先生耐心的傾聽著,時不時發出感嘆,表情非常誠摯。可事實上,他內心正暗暗嘲諷盧卡斯的陳腔濫調和誇誇其談,並從中得到了莫大的樂趣。
總之,兩人相談甚歡。
盧卡斯太太熱衷於收集郎博恩的奇聞軼事並與人分享。在這一方面,她可算是與貝內特太太情投意合,且兩人都育有一大堆兒女,這就更加增進了她們之間的共同話題。眼下,她們正熱烈討論著郎博恩的青年才俊,從中挑揀出有可能的女婿人選。
盧卡斯家的長女夏洛特與伊麗莎白是最好的朋友,她一來就與伊麗莎白有說不完的話,連簡也受了冷落。凱瑟琳和莉迪亞對夏洛特的話題沒有興趣,卻對她綴滿緞帶的帽子愛不釋手,央求她解下來給她們看看。
和往常一樣,誰都沒有發現瑪麗不見了。
等快到了飯點的時候,貝內特先生才想起中午對女兒的承諾,面對欲留下來共進晚餐的盧卡斯爵士,他感到很為難。讓客人享用一頓無法入口的晚餐絕對是一樁罪過!他該怎樣禮貌又委婉的將盧卡斯一家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