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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元帝,“……”
嚥下一口氣,他繼續道,“後來朕按捺不住,終於表明身份,本以為中原女子看重貞潔,這才使了些非常手段……”
“勾搭成奸無果,於是強取豪奪。”關素衣語氣淡淡。
聖元帝,“……非常手段反而更惹怒夫人,朕痛改前非,再不敢對您有半分不敬。朕現在只要能遠遠看您一眼就心滿意足了,似今日這般獨處,實乃朕急需夫人指點,日後定當順從夫人意願。”
“強取豪奪不成,又改為欲擒故縱。皇上果然高招。”關素衣拱手,表情譏諷。
聖元帝閉了閉眼,十分無奈,“夫人,咱們能好好說話嗎?沒錯,朕的確在絞盡腦汁地討好您。看看您的手,再看看朕的手,一個墨香濃郁,一個沾滿鮮血,一個潔白無瑕,一個粗糙醜陋,這兩隻手原本不該交握在一起,因為它們實在太不般配。但朕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與焦灼,因為朕知道,您是朕這輩子能得到的最美好的寶物,若與您失之交臂,朕定然後悔終生!所以無論如何,朕也不會放手。”
他伸出大掌,用力握成拳頭,眸中隱現專橫之色。
關素衣絲毫不露怯容,退開兩步徐徐道,“陛下,您上次為防臣婦逃走,不但點了臣婦穴道,還卸了臣婦繡鞋,您記得嗎?”
“記得。”聖元帝心中莫名。
“臣婦到底還是逃走了,卻因為失去履鞋,傷了雙足。”她指著殿外的一條小徑,平淡開口,“您將臣婦指給趙陸離,多麼艱險的一段荊棘路,臣婦都已安然無恙地走過,眼見前方唯餘坦途,您竟橫加干涉送來葉蓁,您的所作所為與那天一樣,實乃除我履鞋,卸我甲冑,置我於荒野裸足狂奔,您追趕得不亦樂乎,焉知我早已傷痕累累,鮮血盡流在不為人知處。您是皇帝,無人敢非議您,我乃人妻,必為千夫所指。皇上,您若真的把我當成寶物,便該將我束之高閣,安然存放。”話落深深拜伏下去。
聖元帝半晌無言,心中急痛,待回神時,夫人已踏上小徑,自顧離開,卻因雨絲漸大,淹了窪地,被丈許長的水畦擋住前路,只能在原處徘徊。
“夫人若怕路遇荊棘,傷了雙足,朕願以皇權為您鋪路。”他邊說邊脫掉身上龍袍,毫不猶豫地墊在水畦之上。
白福驚呆了,不敢置信地忖道:那,那可是龍袍啊!貨真價實的龍袍!陛下您怎麼能……
不屈
若在往常,一個水畦而已,大踏步走過去,回屋換身乾淨衣服也就罷了。但今日不同,關素衣為修改文稿耗了近一個時辰,眼看祭禮就要開始,她若趟水過去,到得側殿,竟連重換一套祭服的時間都沒有。
穿著裙襬溼透,濺滿泥點的祭服參加儀式,上頭立刻就能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
目下,這件華麗非凡的龍袍已吸滿水分,變得越發厚實膨脹,若踏足而過,頂多打溼鞋邊,絕不會濺起任何泥點。但它是皇權的象徵!誰敢在上邊踩幾個鞋印?不要命了嗎?
也只有忽納爾這樣的蠻人才會毫不猶豫地將它脫下來覆蓋在水畦上。他對皇權的認識或許還不夠深刻,日後想起這遭,又會如何作想?若他意欲秋後算賬,別說自己,怕是十個關家都不夠他砍!關素衣氣得咬牙,既不敢踏過去,又不甘迴轉。忽納爾正張開手臂等著她,若是走回去,請求他派幾個宮人用木板把水畦蓋了,照樣也是向他妥協,與屈服於皇權有何區別?
真的很不甘啊!這樣想著,關素衣就要跨過路邊的藩籬,往花圃裡走。
“夫人怕是不知,淺草枯敗,浸透雨水,從上面走過,沾上的水跡和泥點只會比水畦更多。”聖元帝狀似擔憂地提醒。
關素衣幼時經常跋山涉水,又豈會不知?她手剛搭上藩籬就遲疑了,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