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斷不能懈怠分毫。”
齊豫對徐廣志散播《子集註釋》,廣收門徒的行為很看不上眼,這才添了最後幾句。徐廣志焉能聽不出他暗藏在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卻只是淡笑而過,並未計較。
諸位學子或表情震撼,或牙酸膽顫,心道這是學文還是學武?也太苦了些!卻也有對關家心生嚮往者,暗暗決定待會兒給兩位大人投幾篇文章,試一試自己深淺。這才是真正做學問的人,哪像呂鳳明,一味的沽名釣譽,欺騙世人,竟還有臉說關小姐辱及師道,要將她掃地出門。真是再沒見過比他更厚顏無恥的人!
徐雅言站在牆壁前久久不動。她之前寫下的一首駢賦就在“明德惟馨”四字旁邊,原還覺得鳶飄風泊、骨氣洞達,乃新近苦練而成,足能彌補腕力不盡之憾,不說堪為魁首,至少也是錚錚佼佼。初時的確惹來眾人側目,博得許多讚歎,然而現在,被關素衣裂壁穿石,霸氣縱橫的字跡一比,竟直接落到塵埃裡去。
這便罷了,她還當著皇上的面質問關小姐為何打壓侮辱呂翁,後又賣弄學問牆上題字,說是步步丟醜也不為過。她今天哪裡是拔得頭籌?竟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就算皇上記得她又如何?不過是個不辨黑白、不自量力的跳樑小醜罷了。
徐雅言臉頰慢慢紅透,五臟六腑被羞恥感和挫敗感剮了一層又一層,痛苦得無以復加。若非周圍站了太多人,她恨不能衝上前,用小刀將牆皮割下來,只因她還落了采薇散人的款,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她的“大作”。
與她懷有同樣想法的學子不在少數,莫不在牆壁前來回踱步,發現自己的字與關小姐寫在一處便閉眼扶額,表情羞窘,若離得遠便暗暗鬆一口氣。先前指著關小姐鼻尖,罵她德行敗壞的俊美男子,此時已臊得頭頂冒煙,頻頻用袖口遮面。
當關家一行人重回菩提苑時,不斷有學子彎腰作揖,向關小姐致歉,原本烏煙瘴氣的會場總算恢復了幾許清明。關老爺子和關父也不擺架子,揮袖讓大家落座。舉辦文會本是好事,焉能廢然而返。
眾人再次拜謝,略微平復心情後便開始動筆。
關素衣絲毫沒有參與的意思,只垂眸斂目,兀自愣神。仲氏到底不放心,悄悄附在她耳邊說道,“看 良人
瞥見季承悅失態之舉,關素衣面上並未流露出嘲笑的意思,而是微微衝他頷首,然後自然地移開目光。在家人或外人面前,她只能做端莊賢淑,溫文有禮的關素衣,不能有一絲一毫逾越。
她忽然對這樣的生活有些興味索然,嘴唇不動,嗓音卻已遞到仲氏耳邊,“原來他就是才名遠揚的季大公子。娘您別瞎操心,他先前還指著我的鼻子罵,又對徐二小姐大獻殷勤,怕是沒有與關家結親的意願。郎中令家的門也能勝過自己。她擅長抒情散文,自己也擅長;而自己最拿手的書論,她未必就能駕馭。女子大多情感細膩,卻對政局一無所知,而自己恰恰與她們不同。
這樣想著,徐雅言落下最後一筆,心裡暗自估量一番,覺得或許能排到十名之內。季公子不用問,定是文會魁首。她朝對方看了一眼,卻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關素衣,雙頰緋紅,眸色如水,竟已生了情愫。
也是,憑關素衣的長相,若非之前備受呂鳳明攻訐,又是和離之身,上門求娶的人恐怕會踩塌關家門檻。哪怕是現在,明裡暗裡看著她的人也不少。方才皇上來過,他對關素衣印象如何?他口中的眼明心亮之輩必是對方無疑,又把餘者貶低到塵埃裡,想來定是極欣賞的。
這樣一個女人,有才有貌,又有顯赫家世,誰會不喜歡?徐雅言剛恢復少許的自信心,此刻又被打擊得支零破碎,卻暗生一股猛烈敵意,恨不得把關素衣拉出來,方方面面一較高下。
她暗自憋了一口氣,將已經完稿的文章遞到玄光大師面前,然後靜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