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切安好”。曾經在戰場上奮勇殺敵,運籌帷幄的一代將才,不知什麼時候竟變成眼下這副懦弱而又木訥的模樣。霍聖哲對此頗為不齒,更逼視他連保全自己女人的魄力都沒有,慢慢的,這份同袍之情也就變淡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好不容易進宮一次,定是有事求朕?”無話可說之下,霍聖哲乾脆挑明。
趙陸離目露掙扎,心中更湧動著怨恨。但他不敢讓這人察覺丁點異狀,把本就低垂的頭顱又壓了壓,艱澀開口,“啟稟皇上,微臣此次入宮想向您求一道賜婚聖旨。”
“哦?你要續絃?”霍聖哲十分驚訝,“哪家的小姐如此矜貴,竟讓你甘願求到朕這裡來?”
為了滿足兒女的心願,趙陸離刀山火海都敢闖,更何況只是忍受一些屈辱?他定了定神,答道,“啟稟皇上,微臣欲求娶關老夫子的孫女關素衣。雖說她家世並不顯赫,但勝在人品貴重,秉性純善,貞靜嫻淑,想來定能擔得起趙家宗婦之責。”
家世並不顯赫?聽到這一截,霍聖哲撫了撫手上的血玉扳指,眸光閃動間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若非眼前這人是不問世事的趙陸離,他真要懷疑對方在裝傻。關家恰是他宣揚儒學的標杆,日後定會高高抬起,光是賜官還不夠,家中若有適齡女子也會納入宮中,給予隆恩盛寵。如此,才好叫天下人看清楚,聖上是如何推崇儒學,而鑽研儒學又能如何平步青雲。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龐大的利益作為驅使,不出三年,儒學定然能成為國學,而其餘學說則會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但目下,趙陸離輕飄飄幾句話就想把霍聖哲內定的“副後”截去,可說是大逆不道。殿中安靜了片刻,莫說宮人膽戰心驚,連白福都出了滿頭冷汗。若非知道鎮北侯從不過問朝事,他都要懷疑這是對方在報復陛下的奪妻之仇。
霍聖哲定定看了趙陸離半晌,終是輕笑道,“你與朕有同袍之誼,這道旨意朕怎能不賜?白福,替朕磨墨。”
陛下您怎麼就同意了?關小姐可是您內定的昭儀娘娘啊!白福表情錯愕了一瞬又很快收斂,忙走上前磨墨。趙陸離鬆了一口氣,待聖旨頒佈下去才叩謝聖恩,回家向兒女覆命。
“他怎會看上關素衣?”霍聖哲盯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問道。
一名死士憑空出現,半跪拱手,“啟稟皇上,趙小姐去祭拜孔聖那日因馬車損毀不幸被困山腳,恰好碰見路過的關氏母女,便帶她一塊兒上去。自此,趙小姐對關小姐一見如故,吵著要她做母親,鎮北侯無法,只得上門提親,被關家所拒,這才入宮求旨。”
霍聖哲揮退死士,垂眸沉吟。趙小姐,也就是葉蓁當年留下的那個女兒趙純熙,算一算日子也該十三歲了,若無主母教養並操持,婚事恐怕有些艱難。她急於找個繼母本無可厚非,但選中關素衣真是所謂的“巧合”嗎?
霍聖哲走到窗邊遙望甘泉宮的方向,搖頭哂笑。巧合不巧合,他已無心追究,既然塵光有意從往事中掙脫,成全他又有何不可?說到底,當年也是他愧對那兩人,以至於他們夫妻分離,天各一方。如今家國一統,乾坤已變,是時候向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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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仲氏與關素衣正在家裡接待幾位族親。其中一位乃關雲旗堂兄的妻子,平日裡最好打探訊息,聽說關家拒絕了鎮北侯的提親,立刻上門來當說客。
“弟妹,你可真夠傻的,連鎮北侯的婚事都推拒。錯過了這一村,可就再沒這一店了!鎮北侯是什麼人,你剛來燕京許是不瞭解,讓我來跟你好生說道說道。”她抓起一把瓜子,邊嗑邊侃侃而談,“鎮北侯原是前朝重臣之子,因父親蒙冤受屈,被前朝皇帝發配邊疆充軍。在那裡,他與當今皇上無意中結識併成了莫逆之交,然後跟著他南征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