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衝殺過來的擁躉提攜上去。他壓根不用擔心無人可用,更不用擔心九黎族人與他離心。
經此一事,他對漢人,對九黎族人的掌控只會更深,樹立的威望只會更高,獲得的忠心只會更堅定。他早已化蛟成龍,一飛沖天,但那些曾經輕鄙他的人卻遲遲不願正視,這才有了今日大禍。
誰能想到他無需與眾人刀兵相向,更無需籌謀佈局徐徐圖之,僅利用一名女子的幾句醉話,就把所有心腹大患一網打盡!
這招數算不得多麼高明,卻著實巧妙。而正是因為卞家將卞敏兒教養成如今這副德行,才令他有了可乘之機。如今就算卞家每人長了一百張嘴齊齊為卞敏兒辯護,說她喝醉也罷,中邪也好,甚至中了迷藥,又有哪個會信?她平日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與她今日的瘋話如出一轍。漢人在她眼裡還不如一條狗,這事全燕京的人都知道。
無事的時候,她多囂張跋扈都有卞家和太后為她撐腰,然而現在,她一力挑起所有漢人的仇恨,挑起兩族生死存亡之爭,哪怕天皇老子來了,也兜不住這個底!
卞夫人悔啊!越想越氣之下又連摑了卞敏兒五六掌,竟將她牙齒都打掉幾顆。卞家女眷均被關押在同一個牢房內,卻無人上前阻攔,全用冷漠而又怨毒的目光盯著她。
卞敏兒又驚又怕,撲過去抱住母親雙腿,哭求道,“娘您別打了。這是哪兒?我們為何會被關起來?您好歹讓我當個明白人。”
卞夫人還以為她中藥後失去了宴會上的記憶,一腳將她踢開,萎頓在地不願開口。她的大嫂恨毒了她,將宴會上的事情一一詳述,末了冷笑道,“當年皇上登基的時候我便說過,如今是九黎族與漢族共天下,讓婆母和公爹好歹管一管小姑子,莫讓她太過猖狂惹下大禍。現在好了,這話果然應驗了,別人要算計卞家,選誰不好,偏選中她?因為她狂啊!因為她招人恨!她每天把‘漢狗、賤人’掛在嘴邊,稍有不順就拿漢人奴僕撒氣,今天打死一個,明天又打死一個,你們一句話也不訓斥,還幫她把屍體處理掉,對外也不遮掩,讓她闖出一個混世魔王的名號。方才她在宴上說的那些話,你們能解釋得清嗎?中原是漢人的天下,一旦他們感受到威脅,就連皇上也彈壓不住!我們卞家完了!全完了!”
卞敏兒既茫然又恐懼,急忙辯解道,“那話不是我說的!我回後殿換衣裳的時候就被人打暈了,這才剛剛醒過來!對了,我那兩個婢女呢?她們,定是她們出賣了我,弄一個假的卞敏兒!娘,您信我,我真的沒說那些話,我再狂也不會拿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娘,您看我一眼啊……”
不管真相如何,也不管說出那些話的人是不是卞敏兒,卞家人已經不願,也不能去追究。對方用的是卞敏兒的面孔,嗓音、身份,就能徹徹底底釘死卞家。
卞敏兒的大嫂頹喪道,“是你如何?不是你又能如何?但凡你平日稍微積些德,收斂一二,旁人也不會對那些話深信不疑。知道背後暗算卞家的人為什麼選你嗎?因為你是卞家的爛種!捅破了你,就能腐壞整個卞家……”
她話未說完,便聽黑黢黢的過道里傳來一陣清脆的掌聲,少頃,一名身材曼妙,錦衣華服的女子迤然而來,徐徐開口,“整個卞家,怕是隻有少夫人有此先見之明。”
她立在牢門外,一張閉月羞花的面容被昏黃燭火映照得熠熠生輝,卻是今日最大的贏家關素衣。
“是你!”卞敏兒終於了悟,撲過去怒吼,“是你乾的對不對!你陷害我!”
關素衣並未答話,繞著囚室走了兩圈,語氣不疾不徐,“那日在暗巷內你曾問我敢不敢殺你,敢不敢與整個九黎族作對,我當時並未回答。現在我來給你一個答案——我敢。殺你,我敢;與九黎族作對,我也敢。”
她微微傾身,盯著卞敏兒通紅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