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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忽納爾很喜歡你,欲納你入宮?”她開門見山地道。
關素衣但笑不語。分明是娶,怎麼在太后口中就成了納?莫非她篤定卞敏兒能當國母不成?
太后並不需要她回答,自顧道,“忽納爾終究是九黎族人,不能亂了皇族血脈,他的嫡妻只能為同族,這是所有九黎人的共識。你到底是帝師之後,身份足夠,雖然嫁過人,但我們九黎族不講究這個,倒也沒什麼所謂。今日瓊林宴上,幾位親王將推舉敏兒為後,薦你為婕妤,還望你們二人同心同德,好生伺候皇上。”
“幾位親王欲薦我為婕妤?”關素衣睜大眼,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皇上喜歡,哀家便如他的願。”太后神色依然淡淡,目中卻流露出輕蔑之意。到底是漢女,小家子氣,與其讓皇上強行納她入宮,倒不如先賣她一個人情,日後好做要挾。她知道忽納爾想立此人為後,但他如今三面受敵,內憂外患,又豈敢違逆全族人的意思?
“那還真是多謝太后娘娘了。”關素衣瞬間收起所有表情,嗓音冰冷。
“你陰陽怪氣的作甚?難道一個婕妤之位還滿足不了你?”卞敏兒嘲諷道,“你想當皇后?只管問問我九黎族幾十萬大軍答不答應。”
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活似那幾十萬大軍全聽你一人號令,只為你一人拼殺一般?狂妄也該有個限度!關素衣心中腹誹,表面卻並不反駁,只略微垂眸,沉默以待。
太后見狀還以為她服軟了,拿出兩個盒子說道,“這是哀家送你們的見面禮,拿去戴吧。”
二人拜謝,開啟盒子一看,卻是兩條綠松石項鍊,只不過卞敏兒那條極其華麗,下墜一塊巴掌大的血玉,雕刻著烈火與盤龍,正是九黎部族的圖騰,乍眼看去竟帶著一股歷經滄桑,穿越遠古的厚重感。而關素衣這條色澤黯啞,又無多餘吊墜裝飾,越發顯得尋常。
卞敏兒愣了愣,訝然道,“姑母,您將鎮族之寶都給我了?”
“此乃鎮族之寶,唯部族首領或其妻才能佩戴。先皇當初將它傳給哀家,哀家又傳給你大表哥,然你大表哥已去,最適合佩戴它的人唯你而已。”話落拿起項鍊,小心翼翼地替侄女兒戴上,欣慰道,“敏兒,你長大了,日後好好伺候皇上,為皇室開枝散葉,延續血脈。”
卞敏兒乖巧點頭,撲進太后懷裡哽咽落淚。
關素衣哪能不知道這場戲是專門演給自己看的?立馬讓宮女端茶倒水,進上糕點,邊吃邊喝,老神在在地看個夠。
恩愛
戲也演了,下馬威也給了,關素衣卻不吃這一套,叫太后與卞敏兒暗恨不已。但她們自以為立後之事十拿九穩,敲打敲打這位未來“寵妃”很有必要,於是又說了一番體己話,諸如好好管理後宮,早些誕下嫡子云雲,見瓊林宴快開始了,這才放行。
“西北邊境亂起來了,你知道嗎?”二人走到一處無人的拐角,卞敏兒忽然開口。
“那又如何?”關素衣挑眉詢問。
卞敏兒對漢女的無知嗤之以鼻,冷笑道,“西北多為九黎族屯兵,因為只有九黎族的鐵騎才能對抗如狼似虎的胡人。倘若這個時候諸位領兵的親王撂挑子不幹,胡人頃刻間就能長驅直入。你說此時他們欲推舉我為後,皇上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他欲納你入宮,而諸位親王又堅決反對,他敢不敢一意孤行?”
“這麼說,我能入宮為妃還得感謝你的施捨?”關素衣低笑起來。
“你笑什麼?”卞敏兒語氣陰冷,“莫非以為自己背後站著皇上,就能為所欲為?那咱們就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關素衣略一拱手,迤然離開,走到岔路停駐片刻,往內宮的方向去了。卞敏兒原想回瓊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