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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她就綻開了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她的本意是寬慰葉先生,可是說到最後,她真的把自己寬慰了。
母親沒走。母親以另一種方式永永遠遠地陪在她身邊。
文佳木胡亂抹了一把臉,更為輕鬆地笑了:“葉先生,我真的好了。我們回去吧。”
葉淮琰一瞬不瞬地看著女孩,確定她的笑容沒有一點勉強,眼瞳裡也無一絲陰霾才點燃了發動機。
開車前行的時候,他頻頻去看女孩的側臉,而女孩總會
文佳木讓葉先生把自己送到殯儀館,她晚上要為母親守靈。
忙碌了一整天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沒通知姥姥。這樣的訊息對姥姥來說會不會太突然了?萬一她承受不了心臟病發作該怎麼辦?
文佳木坐在靈堂裡,拿著手機左右為難。最終她還是先撥通了舅舅、舅媽、表哥、表姐的電話。
結果她也早已預料到了,除了表姐安慰了幾句,說馬上過來,舅舅、舅媽、表哥都沒搭理。
“這麼快就病死了?那你給她治病沒花多少錢吧?你媽的銀行卡呢?還剩多少餘額?她死了我們也可以繼承遺產的。你等著,我們明天就過來。”孫淑芳興奮地說道。
“舅媽你現在就過來吧。”文佳木裝出急切的樣子,“我媽卡里的錢我全都用完了,殯儀館讓我交四萬塊喪葬費,我交不出。你來的時候帶四萬塊錢過來。對了,我還借了我同學的錢,你幫我——”
通道那頭忽然就沒有聲音了。孫淑芳不等文佳木把話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面對這樣一幅醜陋的嘴臉,文佳木只是平靜地搖搖頭,苦澀一笑。她思忖半晌,終究還是以簡訊的方式,慢慢地,循序漸進地把母親死亡的訊息告知了姥姥。因為她知道,母親一定想要再見她的母親一面。
把臉頰貼在手腕上,默默感受琉璃珠的溫度,文佳木不再覺得悲傷或孤單。
母親一直都在。
她會永遠陪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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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半,葉淮琰無聲無息推開客廳的門。
“你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葉繁坐在落地窗邊,語氣冰冷地問。她沒有開燈,蒼白的臉龐一半沐浴在月光中,一半藏在陰影裡。
給晚歸的葉淮琰留一盞溫暖的燈?她才不會幹那種事呢!
“文佳木的母親死了。”葉淮琰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啟一盞壁燈。
屋子裡依然昏暗,卻不再顯得寂寥清冷。
葉繁頗感意外地“啊”了一聲,所有挖苦的、諷刺的、傷人的話,全都堵在喉頭。
葉淮琰搬來一張凳子,坐在妹妹對面,漆黑雙目直勾勾地看著她,緩緩說道:“繁繁,對不起。”
“你只會說這一句嗎?對不起有用的話,我就不會變成這樣了。葉淮琰,我永遠不會對你說‘沒關係’的。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葉繁用極為壓抑的語氣說出這段飽含怨恨的話。
她安靜下來,然後默默等待。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葉淮琰就會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而她黑暗的心會產生病態的快意。
但今天的一切卻超出了她的掌控。
葉淮琰未曾像往日那般皺緊眉頭,沉下臉色,顯露出無法排解的負罪和愧疚。
他依然用平靜地目光看著妹妹,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不過沒關係,你不原諒也沒有關係,我會一直對你好,照顧你。如果傷害我能讓你覺得好受一點,你可以盡情地傷害我。但是從今天開始,我會停止傷害我自己。”
葉淮琰摸出衣兜裡的一包香菸,把它捏扁,揉碎,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這種麻醉自我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