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應該是健康的,如果提早發現病情,治癒的希望應該很大。
可是醫生看完ct片,神情還是非常凝重。
“你把你家屬叫過來吧,我想跟你家屬談一談。”還是同樣的話。
於是文佳木明白了,這個病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會跟著她一起走。
“醫生,不用找家屬了,我知道我得的是腦瘤。瘤子長在腦幹裡,位置很深,手術成功率很低。如果不動手術,再過半年,等腫瘤擴散了,我可能會癱瘓、失語、昏迷,然後死亡。
文佳木把第一次看病時醫生對自己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現在這個醫生感到非常驚訝,上上下下打量了文佳木一遍,問道:“你是學醫的?”
“我不是學醫的,但是我能看懂ct片。謝謝你醫生,這個病我不治了。”文佳木苦笑搖頭,然後站起身禮貌告辭。
上一次,她會因為治不治病而猶豫痛苦。可是這一次,她卻已經徹底平靜了。死亡讓她看透了很多東西,也讓她明白了什麼該舍什麼該留。
這條命她是留不住的,所以她得把錢留下。手術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二十,那就是死路一條。與其花費幾十萬手術費去挽回一條無法挽回的命,她更希望用這筆錢安頓好姥姥的未來。
她很想給姥姥養老送終,可是她做不到了。
趁現在還有時間,她得多掙一些錢。姥姥替她攢嫁妝,她就幫姥姥存養老本。對了,父親留下的房產雖然不值幾個錢,卻也可以賣掉。
到時候她會拿這些錢幫姥姥安排一個高檔養老院,再留一部分給雅雯,求雅雯定時去養老院看看姥姥,別讓她孤單。
如果可以,她還想讓雅雯幫姥姥安排後事,因為那個時候她可能已經不在了。
不過只要她還在,這些話她就不會對任何人說,因為她不想讓自己愛著的人來分擔這些痛苦和絕望。
想到這裡,文佳木當天就乘坐火車回了老家,把父親留給自己的房子掛在中介售賣。
晚上,她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趕回來,陪姥姥吃飯。
吃完飯,她走進廚房洗碗,暗暗下定決心要留一份遺囑,把所有錢款做一個詳細的交代。
她想著想著竟低聲笑了。死亡的逼近沒有讓她亂了方寸,反而讓她滿足於對親人朋友的無私付出。
她會安排好一切,把所有錯誤和不幸都挽回。
翌日,文佳木懷著這樣的信念精神奕奕地去上班。可是,走到公司樓下,乍然遇見與貝琳娜並肩而行的葉先生時,她的心還是徹徹底底亂了。
她猛然停在原地,眼裡倒映著葉先生高大的身影,腦海中卻浮現出他墜入深淵的景象。
揪心的痛苦像肆掠的刀刃,在她的胸腔裡橫衝直撞。然而在痛苦消退之後,又有一股狂喜急切地湧了上來。
葉先生還活著。
他俊美的臉龐落滿微白的晨曦,深邃眼眸裡充斥著堅定與自信。他沒有遭到致命的打擊,也沒有被拋棄,被背叛,被定罪。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然後便邁開長腿加快了步伐。他也有早到半小時的習慣。
文佳木像遊魂一般追隨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臉上帶著恍惚又動容的表情。
她微紅的眼眸早已被朦朧的水霧遮蔽,只是輕輕一眨,便有淚珠掛在濃密的睫毛上。
“木木你等等我,你走那麼快乾嘛?”趙雅雯追在文佳木身後大喊。
意識迷離的文佳木卻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她只想再看葉先生一眼,確定他真的還在,也一切都好。
已和貝琳娜走進電梯的葉淮琰聽見喊聲立刻按住了開門鍵,極有耐心地等待。
看見紅著眼眶與自己相對而站的女孩,他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