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行了,你慢慢熬夜吧,我回去睡覺了!”
趙雅雯怒氣衝衝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隔著手機螢幕,文佳木也能感受到她的恨鐵不成鋼。
“我也想支稜起來,可是真的好難啊。”
文佳木伏下身,一邊勾勒線條一邊苦笑呢喃:“下次我一定拒絕。我再也不幫他們了。我要編一個好點的理由。我要說‘不’。我誰都不理。求我,我也不答應……”
她一遍又一遍地述說著自己壓抑在心底的渴求,黯淡的雙眼慢慢亮起了希望的光。
似乎不斷念叨著這些話,她就能變得勇敢果斷。
然而每一次被迫接手別人的工作時,她都會這樣自我催眠,卻從來沒成功過。到了下一次,她依然會因為太過顧及別人的感受而失去反抗的能力。
夜深了,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的文佳木終於畫好廖姐和小段的圖紙,又把它們分別擺放在兩人的辦公桌上,這才關掉頭頂的燈,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公司。
她一邊走一邊按揉太陽穴,疲憊的臉龐顯露出痛苦的表情。
最近這段時間,她的偏頭痛加重了很多,有時候痛起來甚至能讓她產生敲開自己腦袋看一看的可怕想法。
明天是星期六,如果甲方不打電話讓改圖,文佳木準備去醫院檢查一下。
翌日,文佳木把ct片和一系列檢查報告遞給醫生,等待著診斷。
醫生檢視著ct片,神情越來越凝重。
“把你家屬叫過來吧,我想跟你家屬聊一聊。”醫生語氣嚴肅地說道。
文佳木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揹包。她知道,當醫生說出這種話時,一般意味著病人得了很嚴重的病!
“我沒有家屬。”她搖搖頭,嗓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
“父親、母親、長輩、丈夫……都沒有?”醫生皺眉問道。
文佳木緊緊拽著揹包帶,臉色蒼白地搖頭:“我父母已經過世了,我姥姥也走了,我沒有親人。”
文佳木說謊了。
她其實還有舅舅、舅媽和表哥表姐。但同時她也深刻地知道,那些人不會管她。得知她患了重病,他們只會躲得遠遠的,唯恐她開口借錢。
她的命哪裡有錢重要?
醫生露出同情的神色,斟酌半晌還是把實情告知了文佳木。
她得了腦瘤,而且瘤子長在腦幹部位,如果動手術,治癒的機率很小。如果不動手術,她最多隻有半年時間可活。
更可怕的是,這塊腫瘤正不斷壓迫著文佳木的腦內血管。一旦哪根血管被壓爆,她會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