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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夜色,尋思怎麼引導。
凡事都有兩面性,這也許是個機會。
良久,田箐樺說,“穆鋅,媽是過來人,女人一旦懷孕,很多問題都相同,會變的像另一個人,患得患失,多愁傷感,很容易鬱鬱寡歡,更是受不了一點刺激。”
“像蘇夏本身就因為命格的原因,長期被拿來說道,她的心理陰影一定不小,情況會比常人更嚴重。”
沈穆鋅的眼瞼動了動。
田箐樺繼續說,“孕婦如果情緒起伏過大,時間一久,會對胎兒的健康不利,流產,死產,早產的機率也要比一般人要大。”
沈穆鋅把煙送到嘴邊,牙齒咬|住菸蒂,尼古丁的味道非但沒有起到任何緩解的作用,反而令他頭痛欲裂。
“媽知道你不想放棄,但是你想過沒有,假如……”田箐樺說,“假如蘇夏的孩子有個什麼意外,對她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她在兒子給出反應前一刻說,“媽以前有一個老同學,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孩子沒保住,她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瘋了,拖了家裡好多年,你猜怎麼著?”
田箐樺嘆道,“前不久趁家裡人不注意,偷跑出去說,被車撞了,成了植物人。”
沈穆鋅的手指一抖,那一小撮菸灰顫顫巍巍的掉了下去,又在落地前被風吹散。
“還有一個,也是因為孩子,”田箐樺,“她呢,是體質不好,壓力大,連續幾次都是懷上一兩個月就流掉了,之後四處求醫問藥,這些年都沒再懷上。”
“媽去年在聚會上聽別人說她精神出現問題,住院了,後半輩子都出不去了。”
沈穆鋅將煙掐斷,心神不寧。
捕捉到兒子的那絲表情變化,田箐樺終於發現了突破口,她一次性半真半假的說了好幾個例子。
“穆鋅,蘇夏是沈肆的妻子,他們有第一個孩子,也就有可能會有第二個,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再不願意接受,也沒用。”
沈穆鋅垂著眼皮,看不清裡面的東西,神情卻是格外的陰冷。
“你也不想蘇夏因為你,出什麼事吧?”田箐樺說,“穆鋅,不要再去找她了,萬一她見到你,情緒失控,胎兒出了意外,不止她傷心,你一輩子也都會活在自責當中。”
沈穆鋅終於開口了,陰陽怪氣道,“媽,你勸說的本事長進多了。”
田箐樺臉不紅心不跳,“媽說的都是實話。”
雖然不確定兒子剛才有聽進去多少,不過她可以斷定,那番話的效果比之前要好,對方沒有全部排斥。
“穆鋅,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她幸福了,你也會覺得快樂。”
沈穆鋅自嘲,“你兒子沒有那麼偉大。”
田箐樺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沒有回答,沈穆鋅走下臺階,身影往夜色裡融去。
田箐樺跟上他,“穆鋅,放過蘇夏,也放過你自己吧。”
沈穆鋅說,已見怒意,“到此為止。”
田箐樺的步伐頓住,“世上沒有後悔藥。”
她拔高聲音,“兒子,你不聽媽說的,哪天后悔了,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沈穆鋅的心口被捅出一個窟窿,正在流血,滿腦子都是蘇夏和沈肆一家三口的幸福畫面。
他嫉妒的發瘋,冷靜不了。
聽進去多少,和聽明白是兩回事。
早晨,草原的溼氣正濃,蒙古包裡也潮潮的。
不到七點,蘇夏就給沈肆打電話,“我懷孕了。”
沈肆剛醒,抓頭髮的動作一滯。
那邊沒聲音,蘇夏看看手機,通話中,男人的反應不在她的眾多選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