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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撥,視線在其中一張照片上凝固住了。
照片裡,面容清雅如畫的女人拿著白瓷勺子喝粥,她低著頭,一縷烏黑的髮絲垂在耳際,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對面的男人單手支著頭,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一抹溫柔的寵溺蘊在眼角眉梢。
那是一種時間從此定格,不再流逝的美好。
半響,沈穆鋅笑著搖了搖頭,摻雜了難言的柔情。
原來他看蘇夏的眼神是那麼的痴傻,迷醉。
不動聲色地將那張照片拿走,收回口袋裡,沈穆鋅說,“叫我來,就為了給我看這個?興師問罪?”
他的嘴角一扯,突然譏笑起來,“你有什麼資格?”
沈肆的臉上沒有表情。
吊著眼角,沈穆鋅居高臨下,語氣陰冷,“就因為你在大街上看到蘇夏的演出海報,她就要被迫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還是個傻子。”
他吸一口氣,字字句句動牙縫裡擠出,透著強烈的憎恨,妒忌,“哥,知道你傻了以後有多令人討厭嗎?你得到了她的所有包容,關愛,體貼,可以在她面前無理取鬧,甚至去親近她,霸佔她。”
沈肆側了側臉,去看窗外的方向。
光進不來,他卻感受到了,想去依戀。
“現在你不記得變成傻子以後發生的事,心安理得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句話就讓她回蘇家,你有沒有替她想過?”
沈穆鋅一字一頓,“昨晚你做手術,她受盡冷眼,被責罵,被打,今早知道你醒了,她傻嘻嘻的跑來醫院,然後呢?你是怎麼對她的?”
“即便你把她忘了,要她離開沈家,害的她成為全荊城的笑柄,她還是擔心你!”
沈肆紗布下的眼瞼微微動了動,無人知曉。
“說實話,你忘了那些事,我還挺高興的。”將紙袋子扔回去,沈穆鋅漫不經心的環顧病房,“你現在頭上有傷,眼睛又看不見,還是安心在醫院養病吧,至於其他的……”
“離婚協議媽已經給你列印好了,”
他抬手,撩開袖口看腕錶,“這會兒差不多送到蘇家了,你放心,今天就能走完手續。”
沈穆鋅說完,發覺床上的人還是那副冰山的樣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雙眼眯了眯,沈穆鋅當著沈肆的面打了一個電話。
幾分鐘後知道了想要的結果。
田箐樺的秘書途中發生車禍,人受傷了,手裡的協議也毀了。
身邊沒了秘書,田箐樺會忙的不可開交,沒時間去做別的。
一舉兩得。
沈穆鋅冷冷的看著他的哥哥,躺在醫院,成了瞎子,依然可以操控外面的一切。
病房裡的氣壓驟然下降,在極低的層面凝結,一股可怕的陰冷之氣瀰漫開來。
沈穆鋅沒說話。
他的氣息漸漸的混亂,面部的神情也隨之變的扭曲。
“你想利用她做什麼?她不是你的棋子。”
後半句沈穆鋅是用吼的。
這個人和他的成長經歷截然不同。
從他記事起,對方就被爺爺帶在身邊,後來從母親口中得知,爺爺是當繼承人培養。
論城府和計謀,他遠不及這個人。
沈肆忽然開口,“你喜歡她。”
“是,我喜歡她。”沈穆鋅的胸口劇烈起伏,陰惻惻的笑,“所以你為了噁心我,不肯輕易放過她,是嗎?”
沈肆說,“不是。”
沈穆鋅笑起來,“那是因為什麼?”
沈肆不答。
“和她離婚吧。”沈穆鋅說,用了生平從未用過的語氣,又有幾分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