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來見沈硯的,那就一起進去吧。”楚琰對張賀這個人稍微有一點印象,只知道是朝廷的人,昨晚進宮的三個人中他就是其中一個。
咸寧公主和張賀都沒有意見。
沈府家人看見連城郡主到了,趕緊進去通報,剛洗好澡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準備入睡的沈硯聽說她們來拜訪,顧不上頭髮還是溼的,匆匆披上外衣,趕了出來,見到楚琰在門口和廷尉府的兩個人談笑,提著衣袍下了臺階,躬身一拜,朗聲道:“羽林中郎將臣硯,拜見連城郡主。”轉頭又對兩位同僚行禮,“二位先生。”
咸寧公主和張賀回禮:“沈中郎。”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先進去說。”楚琰等他們互相行禮後,對沈硯道,“沈中郎,他們倆呢,是想來問你一些事情的。我呢就是過來玩,有什麼事你們仔細談,慢慢談。”
沈硯疑惑,抬起頭看打量了三人的臉色,又低下頭,讓開路,請三人入府。
三個人進了沈府,沈硯把人領到了堂上,讓人準備酒菜,自己則陪在楚琰身邊,聽候差遣。
“哦對了。”楚琰轉了一圈,視線落在恭謹的沈硯身上,突然道,“你那個妾呢?可否叫出來,讓本郡主看看,到底長什麼樣?”
這話說得忒無禮,換作一般人,沈硯可能就發火了。但是面前的這位是蠻橫不講理的連城郡主,萬一一個不高興,把他殺了房給拆了都是輕的,他可不敢得罪。在世人眼中,一個妾身份卑微,當不得什麼大事,還有朋友之間相互贈妾,以為好友的不少,本朝司徒公宋謙之父曾經把妾送給當時沈家家主,還被傳為美談,因此楚琰要讓他的侍妾來見客侍奉,也並非不可。咸寧公主和張賀也都習以為常,沒有阻攔,況且咸寧公主也想見識一下,什麼樣的美人才能讓沈硯神魂顛倒,不惜與沈家關係惡劣。
沈硯沒有推拒,叫家人去喊小妾來侍奉。酒菜很快上了上來,咸寧公主和張賀分別落座在下首,楚琰居上座,沈硯在楚琰之下。
酒過三巡,場面活絡起來,大家都說笑了幾句之後,張賀便笑吟吟地舉杯對沈硯道:“沈中郎,你我同朝為官,以後還請多多照料。”
沈硯連忙舉杯,謙遜道:“不敢,相互照應才是。我們同為大王效力,理當同舟共濟。”
一杯飲罷,張賀還是帶著笑,似乎有意閒聊道:“沈中郎在宮中為官,至今多少年了?”
沈硯沉默片刻,想了想道:“我是正平元年任的羽林中郎將,入了光祿勳府,在宮中行走至今,已有……五年了。”
今年剛好正平五年,沈硯已經二十五歲了。
“哦?在宮中五年了?”咸寧公主挑眉,狀若無意地提了一句,“不知沈中郎可熟悉宮中各處?”
“前宮有四位羽林中郎將值守,分別守前宮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每三日都會變化,還有軍中口令以為依據。若說前宮,我確實熟悉。”沈硯笑著道。
張賀聽了,接過話問道:“那沈中郎住在宮中麼?”
“按理我當值就該住在宮中。只是昨日才回國,還未輪到我當值,所以我就回府了。”
咸寧公主心頭一動,不動聲色地含笑問道:“沈中郎,我方才從宮中出來,見中郎府邸與宮中相去甚遠,心裡甚是感慨。中郎若是上朝,自沈府到宮中,每日恐怕天未亮就要起身了,畢竟距離宮中走路可是要兩刻的時間。”
“曲左監此言差矣。”沈硯一頭霧水,覺得曲和是在開玩笑,“我若當值,自然騎馬或者坐車,到宮中只需要一刻。”
“只需要一刻?”張賀和咸寧公主對視了一眼,他唇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回頭看著沈硯道,“那麼敢問沈中郎,能否在一炷香之內,趕到宮中,並且調遣士卒,把鐘樓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