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靠你自己想了。”咸寧公主笑道, “本宮要進宮去了, 你自己好好在府裡待著吧。”
“你能出去啊?”宋致睜大了眼睛,氣憤道,“這不公平, 陛下不是說讓你呆在府中教導我嘛!”
她一急,直接就“你”啊“我”啊地叫, 跟在咸寧公主身後的白柳皺起眉, 對她的恃寵而驕不滿。
“可是陛下沒說不讓本宮出門啊。”咸寧公主微微一笑, 學著宋致攤手,“走了。”
“誒——”
咸寧公主擺了擺手,帶著白柳往門口走,明安跟著護駕,門口的羽林軍剛想攔人, 白柳便喝道:“大膽!公主也是你們能攔的?陛下可沒說不讓公主出府,不要忘了你們的職責是看守駙馬!”
“公主恕罪!”
“公主恕罪!”
咸寧公主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沒說話,登上了馬車,臨進車時,偏過頭對宋致眨了下眼睛,那份威嚴消散,嬌俏可愛。
“還……還有這種操作?”宋致見她得意地揚長而去,羽林軍又各回各位,心裡真的是又嫉妒又開心又難過。
嫉妒咸寧公主的出入自由,開心咸寧公主對她的態度越來越親切,難過自己連門都出不去,還大言不慚地想報復張賀,有生之年都沒這個機會吧?
她癟著嘴鼻子一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眼角餘光看見竇途拿著酒葫蘆招搖過市地晃過門口,然後大大咧咧地出門也沒人攔著,宋致更加沮喪。她真的是看見那群羽林軍就煩,要不然乾脆衝出去,料想他們不敢殺了她。
她正想試一下時,竇途又晃悠地走了回來,她眼前一亮,上前攔住竇途:“快給我出個主意,我要出去。”
竇途斜眼瞧她,用酒葫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醉醺醺地指著門口,大聲道:“此事易爾!一群臭丘八,敢攔駙馬,駙馬一怒,使其血濺五步,看誰還敢攔!”
“殺……殺人?不成不成,”宋致對竇途這種古代人不把人命當回事真的很頭疼,自從她看見那些燒焦的死屍之後,她已經連續半個多月不敢吃肉了。殺人奪門,不說她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得到也不能這麼做,天子讓她閉門自省,她還越獄,把陛下惹毛了小命不保啊!“我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宋致回鸞和閣轉了一早上,沒想出什麼辦法。咸寧公主回來時聽餘度說起竇途給宋致出的主意,好笑地道:“竇錄事膽敢出這等主意,就罰他一天不許飲酒!”而後進門看宋致正跪坐在視窗,迎著窗子投進來的光,眯著眼睛走神。
近午時分的陽光並不熱烈,把她罩在光影裡,神思不屬的側臉顯得柔軟,咸寧公主止步看她,腦子裡卻浮現了每天晚上她的睡顏,眼睛一眨,將眼底的光亮收了些許。她走到宋致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含笑道:“駙馬不開心麼?”
宋致臉上一驚,轉過頭看見隱沒在黑暗屋子裡模糊的人影。她使勁眯了眯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適應昏暗的光線,她看見咸寧公主對她笑,說話輕聲溫柔,像羽毛落地似的。她咳嗽了一聲,起身行禮道:“公主回來了。”
毫無預兆,咸寧公主忽然伸手,撥弄起宋致額頭上垂下來的一根細絲,宋致嗅到她袖口的粉香,驚訝地捉住了咸寧公主的手,眨著眼睛奇怪道:“公主袖中是什麼薰香?很好聞的。”
咸寧公主一僵,收回手,把細絲扔掉,轉頭低聲道:“這是蜀中進貢的薰香,名叫‘桃花引’,香味淡然,久久不散。椒房殿那位給了本宮不少,若是駙馬喜歡,就讓珺珺拿給你吧。”
宋致被“椒房殿”三個字吸引,沒注意咸寧公主微紅的耳根。椒房殿是大陳歷任皇后的居所,椒是多子之意。咸寧公主對皇后好像也沒那麼親近,每次提到皇后都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她今早進宮問安,原來是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