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致挑眉,坐直了身子,施施然道,“不知是何事?如果要是什麼經學道理,那我可說不上來。”
張賀搖搖頭道:“非也。賀是想問,公寬可去探望過司徒公了?”
宋致笑道:“我昏迷了三天才甦醒,別說去探望我父了,就是出園子都不曾。”
“賀去見過司徒公了。”
宋致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眼珠一轉,想從張賀臉上看出點什麼,但什麼也沒看出來。她想,不能太過表現對張賀的好奇,乾脆跟他扯犢子吧,反正張賀來,十有八九是為了查案。
“聽說我父醒了?”
“是,第二天就醒了。”張賀沒有再兜圈子,直截了當道,“賀問過司徒公關於那具男屍的事情了,公寬可知,司徒公說了什麼?”他的眼睛透出一種勝券在握的自信,直視著宋致,眨也不眨。
宋致被他看得不自然。任誰被一個男人這麼盯著看心裡也會毛毛的。她端起茶,避開張賀的眼睛,淡淡道:“說了什麼?”
張賀卻說起了另一件事:“宋孟學失蹤了。兩百一十七具屍首中,並沒有宋孟學,良鄉侯斷言宋孟學就在那些屍體裡面。”
宋致真的吃驚了,她放下茶盞,凝視著張賀:“叔闕此言當真?”
“自然。”
這把火不是宋謙自己燒的嗎?那宋敏怎麼會失蹤?宋敏現在可是宋家唯一有資格當繼承人的男丁,宋放一死,宋謙為保住家業一把火毀屍滅跡,可是如果連繼承人都死光了,那宋家再強大也是要完蛋。
張賀見她久久不語,臉上的驚訝不是虛偽,心念一轉,話題又引到宋謙身上:“司徒公說,那具被毀容的男屍,就是他的孩子。”
宋放?還是宋敏?沒理由是宋敏,假如宋敏失蹤了,或者是死了,那又何必多此一舉毀去容貌?宋敏過繼給了宋許,宋謙說是他的孩子,這倒於禮不合。那就是說,那具男士最大的可能是宋放。
宋致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張賀給她帶來的訊息裡面蘊含了太多資訊了。不管怎麼說,宋謙承認那具男屍是宋家子嗣,都是一個昏招。死了那麼多人,不但沒有把所有證據毀滅,還可能讓廷尉府的人沿著這條線往下查。
張賀看她臉色變幻莫測,也不出言,只垂眸盯著碧綠透亮的茶盞看,好像能從那隻薄玉茶盞中看出花來。
“唉,若是如此,可憐我那兄長了。”宋致忍著不適,長吁短嘆道。更可憐那兩百條人命!宋謙為了宋家,手上佔滿鮮血,那些人何其無辜?她想保住宋家保住自己,可她不想死,那些人就為她而死了。
“事情還未水落石出,真相如何猶未可知。公寬也不要過於擔憂,興許孟學未死。”張賀抬頭真摯道,“一有新的訊息,賀會再來拜訪的。公寬身體不好,就好好休養吧。賀還有要務在身,先告辭了。”
宋致起身相送,兩人沉默著走到門口,恰逢咸寧公主一行人從外面進來,公主家丞白柳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宋致和張賀對咸寧公主躬身行禮,咸寧公主瞥了面色難看的宋致一眼,又看看張賀平靜的臉色,忽然莞爾一笑:“駙馬這是要送客麼?正好,聽說司徒公今日醒了,本宮正好來叫駙馬一起去探望呢。”
作者有話要說: 宋謙(司徒公)宋許(良鄉侯)
宋放(字公寬)宋敏(字孟學)
楚和(公主)
宋致(駙馬)
竇途(錄事)
餘度(字舊年,家令)
白柳(家丞)
明安(中侯)
張賀(字叔闕) 楚倏(皇子)
楚琅(長沙王) 楚琰(郡主)
楚攸(皇后子) 楚修(皇子)
甲壹,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