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抬眼瞥了他們一眼,沒有爭辯,而是開啟酒壺,仰頭猛灌了一口酒。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打溼了他的衣襟,把他胸口濡溼一大片。
那世家公子見沈硯不理他,心頭火起,一想到以前沈硯就對他愛搭不理,如今落魄了還敢這麼放肆,心裡更怒,當即指著沈硯罵道:“沈硯!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還當自己是羽林中郎將嗎?!你就是一個廢物,還敢無視我!”
沈硯對他的叫罵充耳不聞,他怒不可遏,一踢馬腹,衝過去揚起鞭子重重抽在沈硯的手上。沈硯防備不及,被抽痛了,鬆了手,酒壺摔在地上,支離破碎,酒水四濺。
“你就是一個廢物!哈哈哈哈哈哈!”看身沈硯吃痛地收回手,酒水濺在衣角,打溼了靴子,更顯得狼狽不堪,那公子笑得開心,對跟在身邊的人道,“看看他!”他扭頭對沈硯笑,“沈硯,你不是要喝酒嗎?趴下去舔乾淨啊!”
有一個華服公子低聲道:“他可是沈家的人,萬一惹怒了沈家……”
“你們不知道嗎?”世家公子哈哈大笑,很無禮地蔑視著沈硯,“就是因為沈硯惹怒了大王,所以大王才拋棄了沈家!沈家家主還當他是沈家的人,沈家其他人可不會那麼傻!現在啊,沈家失去了大王的信任,全是因為沈硯!”
沈硯握緊拳頭,被鞭子抽到的手背有一條暗紅色的鞭痕,腫了起來。他隱忍住怒氣,不想和這群人計較,扭頭想走。
世家公子怎麼肯放過他,拉著韁繩放聲大笑:“怎麼?不敢聽啊?什麼長沙國第一公子?我看是長沙國第一廢物吧?沈硯,給本公子站住!”
沈硯不聽,繼續走。
這樣的行為讓世家公子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世家公子冷笑一聲,跳下馬,衝過去一腳把沈硯踹翻在地,不等沈硯掙扎著爬起來,就踩在沈硯臉上,用力碾壓,神色猙獰道:“廢物!敢在我面前走掉!今天你阿父不把你打服了……”
說完,世家公子狠狠衝著沈硯貼在地上的手掌踩下去,沈硯疼得頭上青筋都跳出來了,死死咬著牙,把低吟吞進肚子。
“廢物!你求饒啊!求我啊!廢物!廢物!”世家公子回頭對華服公子等人叫道,“給本公子打啊!”
那些人也不怕惹事,都跳下馬來,圍著已經受傷的沈硯一頓拳打腳踢。有人用力過度,一腳把沈硯踹出了圈子,有人則拖住他的腳,把他拉回來。
沈硯自始自終都沒有求饒,被打得頭破血流,髮髻凌亂,衣服也被扯破。他的五臟六腑疼得讓他不得不蜷縮起來,死死得咬牙撐住。
打到最後,公子們都打累了,喘著氣揉揉手腕,上了馬得意地揚長而去。臨走時,那世家公子還往沈硯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沈硯昏昏沉沉,渾身疼痛,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他的額頭磕破,滿臉的鮮血,唇角也破了,牙齒滲出鮮血。
“咳咳。”吐出一口瘀血,他爬到巷子裡,躲開周圍圍觀指指點點的人群。沒有人可憐他,也沒有人上前搭救他,因為百姓們怕參與世家子弟之間的恩怨。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硯快失去意識之前,眼底忽然映入一雙黑色祥雲長靴,那人青色衣角搖曳,停在他面前。
“沈硯?”
那天去曲府被曲和拒絕還落水,顏面無存的楚琰在府中呆了兩天,就實在憋不住。她對曲和很生氣,更失望,難過。她這麼真心喜歡一個人,卻被對方冷漠對待,楚琰活到現在,就沒人敢讓她如此難堪過。
她悶悶不樂,被清奴看在眼裡,心疼得很,就提議讓她出來走走,散散心。楚琰出了門,卻還是很難過,街上的人群來來往往,絲毫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漫不經心地逛了一圈,楚琰想回府了。卻看見一堆人圍著巷口指指點點,不知道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