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抬起頭,楚和與三個白衣令的人都消失了,一切恢復了平靜。
竇途白著臉站起身,望著黑漆漆的洞口發怔。直到太守推了推他,小心翼翼地叫他,他才恍然驚醒,激動地拉著太守,高聲道:“快!快派人跟著!”
太守也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小跑出去,調兵遣將。
楚和下了地道之後,發現地道有些潮溼,看起來不像是挖了很久的。地道有一人高,楚和站起來,剛好到頂。她只能順著一條道往裡走,戊八在前,戊七和戊九在後。
戊八手裡的火摺子只能勉強照亮路途,前面是什麼東西,誰也看不見。她們追了一會兒,也沒見到宋致的蹤跡。
楚和在焦急之餘,卻不斷飛速地過濾資訊。這些人是誰的人?是宋許?是北地?是西蜀?是公仇,還是私怨?為什麼選的是宋致,不是她?
北地和西蜀的可能性小,但是北地後撤,也可能是為了抓她報仇,而誤抓了宋致。可是如果可以打通地道,那北地自然可以從地道進來奪城,為什麼費盡心機就為了抓一個不能改變局勢的人?
這地道能夠準確挖到後院,絕對是瞭解穎川太守府的人才能做到。該死!是誰?到底是誰?
楚和越想越覺得憤怒,她千防萬防,沒防備居然有人能在北地退兵的時候來抓宋致。
走了不知多久,在前面的戊八停了下來。楚和警惕地停下來,冷聲問:“怎麼了?”
“回公主,前面好像有人。”戊八回過頭來對楚和道。
他手裡的燭火搖曳,在幽深漆黑的地道里,照亮了他詭異的白臉面具,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
“走,去看看。”楚和皺了皺眉,五指扣緊劍柄。
戊八微微頷首,引著她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地洞,那裡原本像是一個密室,只不過前後都被鑿開,成了一個寬敞的土洞。
“公主請看。”戊八讓開路,露出地上躺著幾具屍體,都是穿著布衣作百姓打扮的人。
楚和走過去,打量了一眼。這些人的腿併攏起來能看到明顯的彎曲,雖然衣服是布衣,但是靴子卻是軍靴。雙手攤開,手上有老繭,分明是長時間握兵器和韁繩的行伍之人。
這些人怎麼死在這裡?
楚和還沒想明白,耳邊便傳來破風聲,她早有準備地揮劍格擋,藉機轉身往前一遞,又向下一點,刺中對方的手,逼迫對方鬆手扔劍,再往上一挑,劍尖抵在那人喉嚨處。
她凝眸一看,竟然是白衣令負責保護她的戊八。
她沉下臉,眼底一寒:“為什麼?”
戊八臉色一白,有些怯,卻梗著脖子道:“男兒死則死矣,豈有問為什麼的?今日殺不得你,是我命該如此!”
楚和麵無表情地望著他,直把他望得心虛。戊八身後的戊七和戊九對視一眼,略一發狠,當即舉劍再次刺來。
楚和臉頰一抽,反手一揮,鋒利的寶劍削掉了戊八的腦袋,鮮血濺到了三人,戊七腳步一滯,楚和先架住了向劈來的戊九,又反手打退戊七,和戊九鬥了起來。
戊七劍術比戊九要強,楚和打算先擊破戊九,再殺戊七。洞中窄小,兩人對一人,楚和施展不開,好幾次被偷襲到,削到了裙角,割到了衣袍。
洞中刀光劍影,原本的火摺子在戊八倒下時,點照了戊八身上的衣服,從一點點火苗,在三人廝殺衣角帶來的風時,助燃成大火,一時之間,真把戊八沒頭的屍體點著了。
雖然楚和的力量不如戊七和戊九,但她敏銳,反應迅速,一邊攔下兩人劍勢,一邊沉聲逼問:“自望龍二十八年你們就開始跟著我,如今快有十年,沒想到你們是這等狼心狗肺的東西,弒主求榮!白衣令自稱忠誠,歷代君王親信,不曾想到,原來不過就是一句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