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打量著宋致,用帕子遮面一笑:“原來是這位女公子想學啊!別的不說,我們教坊出來的舞姬,可是長沙國最出色的!”
宋致嘴角抽了抽,尷尬地連連道:“坊主說得是!”
“來人!帶三位上樓!”坊主一甩帕子,濃郁的香粉味撲面而來。
宋致往旁邊一躲,靠近了好奇地觀察周圍的楚琰,拉住楚琰,壓低聲音道:“郡主,我覺得這個地方……不太適合你……”
楚琰跟著竇途和坊奴往樓上走,聽見宋致的話,噗嗤一笑,也學著她壓低了聲音:“阿致,這裡的女子確實厲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貌也端正姣好。你呢,不要擔心,她們看見我們兩個女客,是不會輕易撲上來的。”
“還沒聽說過古代女人能逛妓院還不嫌棄的。”宋致嘀咕道。
楚琰啊了一聲,回頭問:“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到了樓上,竇途小聲說要分頭查案,讓她們兩個在房間不要亂走,沒等宋致答應,就搖擺著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一把羽扇,故作瀟灑地扇著出去。還別說,配上他今天穿的大紅色蜀繡直裾,還真有點風流倜儻的感覺,騷包矚目。
“那……”宋致進了房間,轉了一圈,不知道要幹嘛,看向楚琰。
楚琰大大咧咧地往坐席上一坐,衝坊奴道:“去給我們弄點酒水菜餚。對了,記得把你們最漂亮的舞姬叫過來。喏——”她從袖子裡掏出一把五株錢,扔到坊奴懷裡,“順便,去把我侍女叫進來。”
清奴回去取錢,沒有跟著她們一起過來。坊奴得了賞,也知道這位是連城郡主,沒敢得罪,手腳利索地下去安排。
不久,酒食陸陸續續上個齊全,宋致和楚琰坐著等舞姬來。舞姬沒有等到,清奴倒先來了,正好過來伺候兩人。
“奇怪,怎麼人還沒來?”宋致不解地看向楚琰,“難不成他們忘了?”
楚琰正要說話,聽見外面有人聲嘈雜。宋致反應得快,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開啟門出去到走廊,看像對面的樓梯口,有一群坊奴追著一個渾身是血頭破血流的女子。宋致吃了一驚,身後跟出來的楚琰比她更快,一個魚躍,跳到對角欄杆上,再快步衝到那堆已經抓住受傷女子的坊奴面前,大喝一聲:“住手!”
為首的坊奴本來要發怒,抬頭看見是郡主,連忙斂下怒氣,換上笑臉,作了幾個揖,討好地道:“郡主息怒,下僕不知是郡主,恕罪!恕罪!”
眾人知道這是連城郡主,顧不上抓那女子,都紛紛跪下,拜見郡主。那隻著裡衣渾身冒血的女子艱難地從坊奴的身邊脫離,吃力地爬到了楚琰腳邊,用顫抖和沾滿鮮血的手抓住楚琰的裙角,氣息奄奄地抬頭,發出細微的聲音:“郡主……妾……妾是……”
話沒說完,宋致趕了過來,一見女子昏厥了,還緊緊抓著楚琰的裙角,大驚失色。別說宋致了,連楚琰都覺得可怕,她掙扎著想從女子手裡把弄髒的裙角抽出來,更怕把女子弄得更慘所以不敢用力,結果怎麼也沒辦法抽出衣角,又怒又氣,瞪了呆住的宋致一眼:“你……你快把她弄開啊!”
清奴在宋致動手之前,先一步低下頭,下了狠勁把女子的手指掰開,鬆掉楚琰的衣裙。
“這個女子是何人?”宋致蹲下來,把女子臉上覆蓋的頭髮撥開,露出一張佈滿血汙的臉,根本看不清容貌。她又從清奴手中接過手帕,親自把女子臉上的髒汙擦乾淨,終於依稀看清楚女子的五官。
女子很年輕,二十歲左右,樣貌上上等,放在後世也算得上網紅臉了。只是眉角有磕絆青紫,也許會留下傷疤。
“回女公子,她是我們教坊新來的樂妓。因為她不肯聽話,在教習時逃了出來,衝撞了郡主和女公子,僕這就把她帶下去。”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