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曲左監,翠娘出宮後經常會去一家酒舍,那家酒舍的傭工都說她與掌櫃相識。下吏打聽到,酒舍掌櫃名叫宋蹇,宋蹇其人家世清白,其父是沈中郎府上的賓客,前幾日不幸酒後墜死,已經下葬了。這些天,酒舍關閉,傭工們都說要被遣散了,下吏讓他們暫且留在臨湘城聽候差遣。”
“沈中郎?”咸寧公主眉間微皺,疑惑道,“你說的可是中郎將沈硯?”
“正是。”
又是沈硯?咸寧公主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她沒有足夠的訊息可以把她的猜測完善。
“沈中郎的官錄廷尉可否呼叫?”她回頭看著坐在上頭打盹的老廷尉問道。
老廷尉聽見有人叫他,迷迷糊糊地抬頭:“哦,好——呃,曲左監說了什麼?”
咸寧公主沒有生氣,耐心地重複了一遍:“臣想借調沈中郎的官錄一看。”
“官錄?這個……”老廷尉搓了搓臉,打起精神來,“要調看軍中官將的官錄,這個,得要大王手諭才行。”
其實這就是個推脫之詞,長沙王已經賦予了廷尉府便宜行事的權力,要呼叫光祿勳的官錄得去太尉府,因為沈硯這個中郎將是光祿勳手下,光祿勳隸屬於太尉府。但是要去太尉府調官錄,得讓老廷尉出面才行,這老頭乖覺得很,不肯出頭。
咸寧公主只好拱手道:“那臣這就進宮,去請大王手諭。”
“誒,好,好。”
咸寧公主匆匆轉頭進宮,因為她還沒有拿到印綬,所以只能進宮,在長陽門外就被攔下了。
“廷尉左監臣和,請見大王。”咸寧公主對攔著她的黃門令拱手道。
楚琰一個人在宮中游蕩,走著走著,在長陽門就碰見了進宮的曲和,她不由一愣,當即喜上眉梢。當她看見曲和和黃門令見禮,請求去覲見長沙王時,黃門令婉拒他的要求,心裡一怒,走到兩人面前,衝黃門令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廷尉左監曲和曲左監!大王命他調查宮中事,耽誤了正事你吃罪得起麼?”
嚇得黃門令連滾帶爬地跪下來,磕頭求饒。咸寧公主無意為難他,便對楚琰道:“他也是為宮中辦事恪盡職守,郡主還請寬恕他。”
“聽見沒有?還不快滾?”楚琰驕橫地抬起下巴。
黃門令走後,咸寧公主無心耽擱,既然見到了楚琰就好辦了:“郡主,臣想去廷尉府調官錄,特來求見大王。”
“誒,不急不急。”楚琰貝齒輕咬,臉色微紅,“咳,大王正在陪太后說話,要不然……我帶你去亭中等候?”
“這……”咸寧公主皺眉,但長沙王確實有事,除了等待也沒有別的辦法,“也好。”
兩人並肩往宮中的石亭中走,沿路楚琰一直在為她介紹周邊的景色和說些宮中的趣事,咸寧公主有一搭沒一搭得陪著聊天,不知怎麼的,楚琰就提到了宋致。
“鳴之如今在長沙國為官,想來不會回洛陽了吧?那阿致呢?”
咸寧公主掃視著四周環境,心中思忖著那日在鐘樓值守的名單中,並沒有沈硯這個人。那為何當日沈硯會出現在鐘樓中,也沒有聽說過沈硯當日有宮中值守的任務。一邊思考著,耳邊聽見楚琰在說宋致,她回頭看了楚琰一眼,沉吟道:“阿致?她自然是要回洛陽的。”宋致早晚要跟她回洛陽,不可能留在長沙國。
楚琰以為曲和說的是宋致要回去,而他留下,心頭猛然竊喜,面上遮掩不住笑意:“那鳴之可要與她解除婚約?”
咸寧公主回過神來,察覺到不對,她驚愕道:“郡主,臣與阿致的婚約是不可能解除的。”
“為什麼?”楚琰心頭一涼,有些生氣地坐到石亭中的坐席。
“臣心中早把阿致當臣的妻子,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阿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