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莫不是以為司徒公殺人留屍,還埋在自家的後花園?”良鄉侯反唇相譏,眼神凌厲,“司徒公寬和仁善,文質彬彬,螻蟻尚且不肯加害,怎麼可能殺人埋屍府中?”
“是啊是啊。”
“此事斷斷不可能。”
“宋司徒是飽學之士,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出來說話的都是宋家一系的人,紛紛為宋謙抱不平。眼看四分之一的朝臣都反對,說不應該再查下去,大將軍一系的自然不甘示弱,挺身而出,支援大將軍的意見。
“既然是被人陷害的那就查嘛,查出來給宋司徒一個交代不好嘛?”
“就是,你們不讓查,到底裡面隱藏什麼秘密?難道真的如同大將軍所說?”
“臣以為當查個水落石出,司徒府走水,比鄰的司空府差點受到牽連,這件事不得不查啊。”
底下吵吵嚷嚷,亂成一團,不像是朝廷官員議事,倒像是潑皮吵架,個個面紅耳赤,就差破口大罵了。
耳邊亂嗡嗡的,天子已經不耐煩了,高聲喝道:“好了!”他皺著眉頭,冷哼道,“諸位愛卿還當這裡是朝堂嗎?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臣等死罪!”
“臣等死罪!”
大將軍略一躬身,行了一禮,朗聲道:“請陛下定奪!”
天子看著底下跪了一片的人,頭疼得緊。他扭過頭,鎏冕上的珠簾晃動,身邊彎著腰的中常侍連忙湊近,給他遞茶。天子眉頭蹙緊,擺了擺手道:“範侯,你有什麼想法?”
那中常侍便是有名的宦官之首範侯。範侯在宮中十幾年,侍奉過兩位天子,深受隆寵。尤其是當今天子,對他更是依賴,以範侯為首的五個封侯中常侍權勢滔天,洛陽城中的家產豐厚,除了咸寧公主府和司徒府、大將軍府之外,就屬範侯的府邸最大。
天子向他問策,他心中得意,面上卻恭恭敬敬道:“老奴不敢置喙,只是陛下問了,老奴斗膽多嘴幾句。百姓家中走水有疑慮,三公府燒了個乾淨死了那麼多人卻沒有個說法,司徒府上男屍身份不明,這萬一是有人想謀害司徒公故意縱火……尚咸寧公主駙馬都尉穎川太守,可是司徒公之子,影響重大,聽說良鄉侯之子宋敏失蹤了,怎麼說,也該確認清楚,哪裡能糊里糊塗的避而不查?陛下剛把最疼愛的公主嫁給宋家,也得給公主一個交代吧?”
天子故作遲疑,點了點頭:“言之有理。那就交給廷尉府吧,你們儘快查明,給公主和駙馬一個交代,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廷尉出列,俯身施禮:“唯!”
看著良鄉侯鐵青的臉色和大將軍嘲諷的表情,天子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中常侍範侯暗自竊喜,宣佈解散朝會。
且說公主與駙馬攜手並肩來到良鄉侯府,侯府家令出門迎接,宋許正巧下朝,從牛車上下來,一眼瞥見宋致和公主,連忙上前對公主行了一禮:“良鄉侯臣許,拜見咸寧公主。”
宋致拱手躬身道:“世父。”
“宋侯不必多禮。”咸寧公主儀態大方地對他頷首微笑,“本宮與駙馬聽聞父親醒了,特來探望。”
宋許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有些不滿。在朝堂上天子聽信宦官之言,駁了他的面子,讓他很不高興,下朝之後還要面對咸寧公主,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勉強笑了笑,他把咸寧公主和宋致一起請進府邸,讓人奉茶。
“不必了,本宮想先見見司徒公。”
宋許睨了一眼站在咸寧公主旁一臉平靜的宋致,皺了皺眉,隨即堆起笑容,引著咸寧公主和宋致往後院走。
宋致左顧右盼,對曲折幽深的良鄉侯府環境感慨不已。她這叔叔財不外露,表面上良鄉侯府不過平常富貴人家,但其實用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