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鄴聽到他出去玩,沉下聲音:「你的腳傷還是恢復期間,長時間的運動行走站立都不利於恢復,這一點邱赫沒和你說過嗎?」
江然覺得這個人離自己那麼遠了,電話裡還是教訓自己,但他心底又有點竊喜,傅鄴還是關心他的。他壓著笑意說:「啊,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你還沒說找我幹嘛呢?」
傅鄴還是沒問出他的問題,他聽得出江然的心情不錯,他也不想再強調自己離開的事實:「沒什麼,就是問問你的傷,剛剛邱赫給我打電話,過幾天還會復檢,我讓他去學校找你,依然有李懸在,你別害怕。」
江然有些感動,傅鄴記得他一點一滴的情緒。他忽然問他:「如果,如果我的腳傷徹底好了,是不是,我們就沒什麼聯絡了?」
傅鄴一怔,這個問題背後的不捨他聽得出來,但他不想再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如果可以他甚至不希望他考入警察這個序列,江然前半生的陰霾有一部分就是所謂的「警察榮耀」帶給他的,對方從心底是記恨這個隊伍害的他家破人亡的。
「你有什麼困難還是可以找我,我都會盡我所能幫你,別想那麼多,專注你眼下的生活。」傅鄴的聲音很輕,他在安撫他。
可這個回答無異於告訴了江然他的答案,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的緣分很淺。
江然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你,沒什麼事我掛了,哦對了,謝謝你返的一千五,要不然我和我女朋友出去玩都沒錢了。」
落在傅鄴耳中的聲音又炫耀,傅鄴沒有任何表情:「嗯。」
掛了電話,傅鄴徹底沒了睏意。江然有女朋友,對於他這種原生家庭遭受嚴重創傷的人,能接納別人並和對方建立親密關係,說明那個人在他心裡一定足夠重要。
傅鄴想到這一點,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江然掛了電話,衝著手機螢幕一會兒罵傅鄴,一會兒有罵自己。
「江然你有病吧,你扯女朋友幹什麼,得到人家祝福你開心了?反正都拒絕了,你死乞白賴地心裡難受個什麼勁?」
帶著這股氣,江然回了宿舍,它要試試新衣服和新鞋才能消氣。
宋晨磊和何謂正在背書,這種氣氛提醒著他,馬上要期末了。他想起邱慧和他說,有時間出去走走,散散心,看看四角高牆外的天空。
宋晨磊見他杵在門口不動:「怎麼了?江爺,翁雅生氣了?」
江然這才想起來剛剛光顧著罵傅鄴,都忘了要給翁雅打電話,他拿起手機剛要給對方打過去,卻又猶豫了,他改成發微信,報了個平安。
然後坐在書桌旁,象徵性地掏出幾本書,也加入了複習大隊。
何謂一邊翻著專業書,一邊罵:「學校每次的決定都讓我覺得那般老傢伙,把腦袋長屁股上了,用來放屁的,大三面臨著實習,面臨著期末考試,居然還軍訓,什麼老怪物想出來的昏招。」
宋晨磊說:「訓都訓完了,趕緊背吧!」
江然自然是看不進去書,他咳嗽了一聲加入討論:「後天考完,咱們還有半個月的假期,去哪兒玩玩唄?」
這個問題讓何謂和宋晨磊都沉默了,江然沒有家,但是他們有,這半個月他們肯定都會回家。
江然問出來之後就後悔了,他看著眼前的確比他臉還白的課本,剛想找個臺階下,宋晨磊說:「倒也是個好提議,老何,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反正假期之後,咱們再見面就是明年的現在了。」
何謂沒有宋晨磊的心思細膩,他直接拒絕:「玩什麼,我被訓了一個月,六級還沒過,期末看樣子也得掛科,我身心俱疲,得回家找我……」
「媽。」何謂吐出這個字來,已經看到江然的臉色變了,他有些恨自己嘴沒個把門的,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