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又問:「那我去喝一點點酒,不反對吧?」
「不反對,別喝醉,別人給的東西不能碰。」
不知何時開始,傅鄴習慣了這樣管束著他,而江然也享受這種有人牽掛的感覺。他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包,最後說:「晚上沒辦法給你帶粥了,你自己解決一下,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和他們在外面住,不用等我了。」
江然坐在地鐵裡,他和何謂他們正在去零心的路上,其實是上次在澳門,何謂想去沙灘派對放鬆一下,被江然搞砸了,這次他主動提議去酒吧喝酒,算是彌補一下當初太過自我的錯誤。
傅鄴沒有立刻回復,江然正要熄屏,對方只回復了兩個字:「回來。」
江然沒敢再說什麼,傅鄴字少和話少的時候,都不是在商量,而是要求服從。每到這個時候,江然會覺得自己一定是變態,這麼喜歡被人規訓。
三個人到零心的時候,已經傍晚了,趕夜場的人們陸陸續續到了。季嘉言汙衊他去蝴蝶夢吧,那的確是無稽之談,這是江然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從前他只覺得聒噪。
當然,現在也是,還沒有正式開始狂歡,他們找了個離舞池很遠的角落坐了下來。何謂很明顯更熟悉這裡的環境,也熟悉流程。他很快拿著酒水單點完之後,又給江然和宋晨磊點了些墊胃的零食。
「今晚都說好了,別掃興!」何謂一字一句地強調,「來了這兒就是放縱,別端著架子跟個領導視察工作似的,一會兒跟著我就行了。」
江然和宋晨磊連忙點頭,看著眼前沾沾自喜的「老師」。
江然自然不想掃興,但他對於人多的地方本能的排斥。等他們點的酒水上來的時候,酒吧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江然直接把杯子裡的酒都揚灑了出來。
不一會兒,刺眼的燈光和失控地嚎笑不約而同地響起,酒杯裡透亮的液體彷彿在搖曳著婀娜的身影,舞池裡陸陸續續地擠滿了人。何謂朝對面倆人使了個眼色,宋晨磊躍躍欲試,江然卻有些犯怵。
何謂變了眼神瞪他,江然這才起身跟著他們走向舞池。江然和何謂說:「我不會,這怎麼跳?」
「身子會動就行!」倆人對話的聲音很高。
引得前面的人回頭觀望,這一轉身,江然愣住了,在這種場合居然還能碰到「熟人」,還是昨晚剛剛發生過不愉快的熟人。
絢爛的燈光下,江然看到季嘉言身上寬鬆的白襯衫只繫了一個釦子,衣擺在腰間打結,前胸和細腰都露著,也正要下池。
他見到江然也有些詫異,但見他一身學生裝束,忍不住譏笑道:「小學生作業寫完了嗎?也來這種地方?」
何謂已經下了舞池,宋晨磊也被人群擠散,這個時候只有江然一個人面對他。沒有昨晚宴會的拘束。在這裡江然也大著膽子回:「關你屁事!」
季嘉言本來就對他窩著火,現在見他終於卸下了面具,冷笑道:「看來是傅鄴滿足不了你,居然跑這裡來找男人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活兒好的?」
要論江然罵人的本事,他絕對有,但對於這些話,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他瞪眼乾著急卻不知道說什麼反駁,這些話季嘉言眼睛不眨一下地能說出來,但是他不行。
江然氣紅了臉,直接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也下了舞池。
季嘉言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所有嘲諷都寫在了臉上。他實在不懂,這麼一個白痴居然被傅鄴當成了寶,最主要的是,邱赫看向他的眼神也帶著從未有過的炙熱。
下了舞池,躁動的音樂鼓點敲在了江然的心上,才一分鐘不到,剛剛被季嘉言羞辱的氣惱瞬間消散,他似乎明白為什麼何謂說這裡是忘記煩惱的聖地。
詭譎曖昧的燈光讓他逐漸融入這種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