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所有人提前都是不知道的,傅鄴皺了皺眉,而此刻江然也如聽到了晴天霹靂一般,錯愕不已。
不是天陰的只有五個人,秦天南不是天陰人,但由於和陳啟明的關係,也沒有安排宿舍,所以最後只有四個人住宿,正好一間宿舍。
其餘同學都開始陸陸續續地站起來匯報自己家住哪個小區?江然的手擺在會議桌上,雙手交扣,他的指甲都要把皮肉扣爛一般,出神之餘,身邊的秦天南推了推他:「江然,到你了。 」
江然站起來,一言不發地低著頭。他的手一緊張就想抓著什麼,手心的汗迅速浸濕了他左右兩側的褲腿。偌大的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其實剛才那句「隨便」就讓很多人注意到了他。
警校居然沒教會他規矩,這才是最出乎意料的地方,所以現在大家都以為江然是故意不說話, 沉默對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種安靜和等待就像是一種凌遲,江然絕望地閉眼,他剛要開後。前排有人用力地合上筆帽,起身淡淡地說:「江然住我那兒,不用接駁車,我接送他。」
傅鄴說完,拿起桌上的會議記錄本:「支隊還有事,先走了。」
從江然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看到了江然低下頭掉眼淚了,傅鄴站在他身邊說:「跟著韓支隊安頓好,到七樓找我。」
說完,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這場會大概是什麼時候結束的,江然不記得了,他只記得最後韓彬領著他和周華陽從會議室出來,問的第一句話是:「你認識傅鄴?」
周華陽解釋:「傅鄴是我們教官。」
韓彬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那小子放了一個月的假去警校當教官了。」他領著他們下樓,笑著說,「不過你也的確是好福氣,傅鄴這麼多年獨居,他的家蒼蠅都不敢進去,怕被凍死,他居然能讓你住他家,真是怪哉!」
江然一直低著頭,他也難以相信,對方不僅幫他解圍,還用這麼直接的方式。直到現在,現在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傅鄴回到辦公室沒多久,秦天南就敲開了他的門。傅鄴低頭看檔案,頭也沒抬地說:「坐下說。」
秦天南有些不自在,這樣的傅鄴和當時飯桌上的人完全不一樣,他終於明白陳啟明說傅鄴這張臉能凍死人是什麼感受了,坐在沙發上,秦天南只切邊坐著,傅鄴沒有說話,也沒有眼神,但那種壓迫感就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傅鄴簽完字,拿起電話打給了楊華菱:「喊秦副支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終於起身坐在了秦天南的對面:「秦哥管理的二大隊是負責侵財類案件,不是命案要案的重案組,但也能學到不少東西,你跟著他這一年漲漲見識。」
秦天南點頭:「謝謝傅支隊。」隨後他又主動道,「其實來的路上,江然說他也想來刑偵支隊的,不好意思,我搶了……」
「這是你抓住了屬於你的機會,為什麼叫搶?非要說公平,陳啟明神通廣大讓天陰市局今年招收實習生,已經破壞了規則,天南,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你既然來了,就安心留下,秦哥是老刑警,有耐心,願意教人東西。更何況,我如果想要江然,我完全可以直接要,但他不適合。」
傅鄴說完,把自己手機號輸入在備忘錄裡,遞給秦天南:「適合來這裡的人,一定是我能在他眼裡看到認真的人,而不是帶著新鮮刺激和好奇,來我這裡體驗生活,希望我沒有看錯你。」
秦天南心裡有種淡淡的感動,他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謝謝傅支隊。」
秦淮比傅鄴大八歲,幹了十五年的刑警,一進門看到秦天南,笑著說:「華菱給我打電話就說傅隊要送我大禮,還都是老秦家的人,謝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