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坐在書房裡,穿著睡袍,邊看案卷邊喝咖啡,打算等凌晨四點趕去機場,不再睡了。這些年他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看過中醫西醫心理醫生,都沒有什麼用。
手機在臥室充電,他聽到震動就起身去拿。
江然在這頭聽著一聲又一聲的「嘟」音,像木槌敲在他的心上,江然靠著衣櫃,手背和手心的血已經浸濕了紗布。
在這一刻他希望傅鄴永遠別接。
「餵?」
江然掛了電話,順著衣櫃滑坐在地上,開始捂著嘴,失聲痛哭。他還是怕嚇到他,他把自己這麼糟糕的一面呈現給傅鄴,對對方不公平,他聽到他的聲音就夠了。
足夠了。
傅鄴見江然掛了電話,又打了回來,一直沒打通,他在微信上問:是打錯了,還是有事?
江然看著這幾個字,心裡堵著巨石。
傅鄴得不到回應,有些慌張,他又問:江然?是遇到了什麼事了嗎?
江然忍著疼,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打錯了。
傅鄴沒再說話了。
第18章 回憶
這天晚上,何謂和宋晨磊在游泳館找到江然的時候,對方癱在更衣室的地上,渾身顫抖地縮成一團。
何謂和宋晨磊一直喊他,江然沒有聽到,只是嘴裡不停地念這什麼。何謂問:「是不是又是我下午說錯話了?」
「不至於,你別多想。我問問邱大夫。」倆人把人揹回寢室,江然一路上都喊著「冷」。
他們的宿舍是上床下桌,何謂站在床邊抬頭看著瑟瑟發抖的江然,有些擔心:「都蓋三層被子了,還冷啊!」
倆人給江然量了好幾次體溫,對方並沒有發燒。
邱慧接到宋晨磊的電話,頓時緊張起來,她問了一下江然現在的狀態,隨後又說:「今天他買的新衣服的袋子裡,我放了一盒藥,你們試著讓他喝下,兩片,口服,暫時讓他鎮靜的。看看明天早上的情況,還不樂觀,帶來我這裡。」
宋晨磊聽了這些話,就找到了藥片。傍晚離別的時候,邱慧悄悄放在江然衣服袋子裡,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給他用任何藥。
宋晨磊和何謂這一晚算是徹底葬送了,明天還要考試,倆人只得期待,江然明天能徹底好起來。
因為把被子都給了江然,他們之蓋著幾件衣服,好在夏天這樣也正好。
半夜,江然就被熱醒了,身上像洗過澡一樣,他醒來一看,自己身上蓋著三層被子。察覺到江然翻身子,宋晨磊急忙起床開燈,看到江然眼裡的朦朧退散,終於靠著牆長嘆一聲。
「小祖宗,你把我倆嚇死了。」
江然把被子踢開:「怎麼回事?」
宋晨磊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又犯病了,只好說:「我倆惡作劇呢,沒事,睡吧。」
江然的頭有些沉,他揉著鬢角說:「明早記得喊我,不想遲到了。」
何謂和宋晨磊對視了一眼,知道江然恢復正常了。
江然並不記得微信回了傅鄴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個短暫的記憶空白足以告訴他,自己又發病了。
第一階段的治療是很有效果的,這兩年,宋晨磊和何謂很少見江然發病了,在游泳館是第一次,但好在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江然不是被先進的心理診療治癒的,而是被自己,他是一個足夠能忍,強制壓抑自己想法的人,這幾次的失控也在慢慢適應和調整。
一連兩天,江然都像之前那樣,和倆人一起吃飯,聊天,並沒有任何意外。
考完之後,宋晨磊和何謂都沒有買回家的車票,倆人怕這半個月留他在宿舍出事,宋晨磊一進門就激動地說:「江然,我前幾天和我爸提了讓我出去玩幾天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