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還沒回過神來,他覺得自己是出現幻覺了,他狠狠地掐著掌心的傷口:「嘶~」
從痛覺裡清醒,他喃喃地說:「教官,有沒有,有沒有治過敏的藥,我實在……」
傅鄴知道他的過敏不嚴重,但他沒想到他居然沒用藥生抗。他拉著他走:「我房裡有。」
江然像遇到了救星,但這個救星降臨的時候又讓他有些鼻酸,來了澳門一整天,剛到的那種激動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慌張和茫然,今晚回來的路上,走錯了兩次,何謂脾氣急,和江然又拌了幾句嘴。
沒有安全感的滋味兒,江然受夠了,再加上身上過敏,他想明天就回沁華。
舒適區就是這樣,會讓你厭煩,會逼著人去渴望新鮮和刺激,但是舒適區能給人的安穩,卻是無可替代的。
而他最無助的時候,居然又遇到了傅鄴。
江然被拉著這個人拉著手腕,走在這條長廊裡,看著傅鄴的背影,他心想,如果這是夢,那就別醒。
傅鄴把人領進了房間,江然乖乖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傅鄴找藥膏。
傅鄴到哪裡出差都帶著藥箱,他的藥箱可以算是聚寶盆,就算是受了刀傷,短時間內也能靠他的「手藝」止血。他懂很多急救技能,這是血的教訓,也是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傅鄴拿著藥坐在他身邊問:「除了臉上和脖子上,還有哪裡起了紅疹?」
江然低了低頭:「全身。」
傅鄴站了起來,指了指臥室:「到裡面脫了衣服躺好。」
江然頓時抗拒道:「不用,我自己就能抹,把藥膏給我就行。」
傅鄴拉起他滿是傷痕的手:「你是說用這隻手嗎?」
江然撇撇嘴,不說話了。
「進去躺著,手的事,待會兒再說。」
江然磨蹭進臥室,心想:之前也不是沒光著身子一起睡過,現在有什麼好彆扭的,都是男人。
他一邊在心裡積極地暗示自己,一邊脫了衣服。等他躺到床上時,滿鼻都是傅鄴身上的氣息,是那種熟悉又獨特的野百合和藥香,他一直想問他到底用的是什麼香水,這個味道令他思緒放鬆,江然沒那麼緊張了。
傅鄴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前胸和腿上的紅斑,皺了皺眉。隨後清涼的藥膏塗在了這些地方。
在他的指腹接觸對方面板的瞬間,明顯感覺到了江然身體緊繃起來,傅鄴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腰:「放鬆!」他的聲音很慢,也很溫柔。
江然也想放鬆,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本能的反應。他又提議:「教官,要不,要不我來吧!」
傅鄴的手指在他身上慢慢地打圈,他滑過的地方,都會泛起紅暈,像活色生香的朵朵的桃花,他心底也點起了火。
「之前軍訓的時候,也沒見你叫得這麼勤。我們不是教官和學員的關係了,你面對我別這麼緊張,你可以當我是朋友一樣,很平常的相處。」
「那我,還能叫你鄴哥嗎?」
「當然。」傅鄴回答的很直接。
江然開心地笑了起來,輕輕地喊了一句:「鄴哥?」
忽然像一隻貓爪踩過傅鄴的心,激得他渾身一戰,他表情緩和下來問:「一個稱呼而已,這麼高興?」
江然點點頭:「因為我從來沒這麼喊過別人。」
傅鄴輕笑了一下:「謝謝,我的榮幸。」
江然就這樣看著傅鄴的臉,下頜的稜角像鋒利的刀刃,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睜一合間,像斂著只在暗夜裡發光的銀石。他忽然想伸手去碰一碰他的臉,在這走神之間,身體慢慢地放鬆起來。
「轉過身去。」傅鄴說著,「過敏不是很嚴重,你晚上吃什麼了,海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