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鄴借著他的名義「攻擊」了學校,江然又透過他回敬了整個警察群體。
尹曉華見狀,連忙出面調和,他罵著江然:「你還有個學員的樣子嗎?知不知道這是軍訓?趕緊和教官道歉!」
江然盯著傅鄴:「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我胳膊,抬不起來了!」
最後幾個字,他明顯帶了幾聲哭腔。這句話說完,他眼裡的淚迅速蓄滿,不想在人前哭,江然飛快地說:「我去廁所。」
就這樣,傅鄴從頭到尾沒有開口,江然越過他朝主席臺後面走去。
江然的眼淚不是因為胳膊疼,是他居然會因為傅鄴給他手腕上藥,替他蓋被子,關心他的傷,發現他的惡作劇沒揭穿的這些舉動產生不切實際的期待。
江然仰著頭逼眼淚流回去:「我才不是因為你哭,王八蛋,你有種這一個月弄死我,本來也不想活了!」
他越這樣想,心裡越委屈,從上午被剃了光頭,下午被罰得像半個殘廢。
江然的這個廁所,去了一個小時。直到所有人都解散了,宋晨磊才匆匆地跑來找江然。
他的眼睛此刻腫成紅核桃,看到宋晨磊找自己,急忙弓著腰繞到臺階上,打算直接上主席臺躲一躲。
江然不喜歡被人看到流淚,高中的時候,他每天晚上都會想父母想得睡不著,那時候同學們並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只是變著花樣笑話他黛玉附身,梨花帶雨。
來了警校,每次他想宣洩都會去游泳館游泳,躲在水裡,就沒有人看到他的眼淚了。
江然一邊彎著腰走,一邊張望著樓下的宋晨磊,眼睛沒看前方,直接撞上了人。
江然捂著額頭,立馬道歉:「對不起,我……」
等他看清來人,他的話都滯在了喉中。
傅鄴自然看得到他紅紅的眼圈,江然別過頭,不讓他看,隨後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哪件事?」傅鄴仍然逼視著他。
江然壓了一個小時的火,現在又燒起來了,他回頭和這個人大膽對視:「所有事,我出現在你生命裡就是錯的,我很抱歉,可以了嗎?」
宋晨磊聽到江然的聲音,立刻跑到主席臺上,看到傅鄴也在,他生怕倆人起衝突,連忙過去拉著江然,不停地道歉:「教官,江然他,他腦子不太好,今天的事,您,您大人大量千萬別放心上!我替他向您……」
江然沒等宋晨磊說完,直接轉身離開。留著宋晨磊一個人尷尬到窒息。
晚飯沒有吃,翁雅的電話也沒有接。他回到宿舍就躺到了床上,一動不動。
宋晨磊跟著他回了宿舍,坐在對鋪寬慰他:「下午這事真不怪教官,都是韓可祺那個鱉孫故意找茬,當時教官直接當著尹處長的面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罰韓可祺來回蛙跳。雖然可能是錯覺,但我覺得他那麼生氣是因為你。」
江然沒說話,依然背對著宋晨磊。
對方又說:「其實,傅鄴也沒想像中的那麼魔鬼,他……」
「能不提他了嗎?這麼喜歡搬過去和他住唄!被規訓的感覺很好嗎?給了你多少好處,要這麼替他說話?」江然像逮到了發洩口,一股腦地說完。
宋晨磊一拍手:「得,您老好賴不分,我也沒辦法,我去吃飯,不提了。」說完,直接離開了宿舍。
江然都把刺扎進對方心裡,現在又開始後悔。這還只是第一天,他忽然有些絕望,因為看不到頭的黎明,還有那個魔鬼一般的男人。
他太困了,渾身像散架一般,他坐起來打算脫衣服睡覺,上衣口袋裡直接掉出了藥膏。
那還是他準備惡搞傅鄴的藥膏,等他拿起來準備扔掉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不是他的藥膏。
「治療,跌打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