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加油。”
謝清和的聲線悠悠傳入耳邊,音量被壓得有些低,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過了好一會兒,江月年又聽見她開了口:“別和不熟悉的男人太親近,他們腦子裡不知道裝著些什麼東西,如果不多加小心著了道,指不定會怎樣受欺負。”
江月年在心裡把她當作一個溫柔內向的大姐姐,正想乖乖點頭,卻發現對方的話並沒有說完。
謝清和遲疑了一瞬,忽然把視線別開到另一邊,軟軟的語氣像一把溫柔小勾,全然不似之前的篤定與淡然:“要是遇上什麼難處,隨時來找我就好,我什麼都能為你做……包括他們剛才說的那件事,我也會的。”
他們說的那件事?哪件事?
江月年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等隔了幾秒鐘,才終於明白謝清和的意思。
她難道是在說……自己看見姜池和龍先生不穿上衣的事情。
江月年的後背兀地就僵住了。
所以你壓根就不是什麼善解人意,而是仍然對他們倆的那番話耿耿於懷對吧對吧!為什麼會在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上產生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啦!為了她做任何事情什麼的……這是種很危險的想法知不知道!
謝清和說完又移回目光,就這樣含著笑盯了她半晌,碧色慾滴的眼瞳輕輕飛斜過來,瞧見小姑娘不知所措的模樣時,噗嗤笑出聲。
然後語氣無辜地問她:“怎麼臉紅了?難道你不想讓我那樣做嗎?——我是指,帶雪球去做手術。它最近似乎總是不太乖。”
江月年愣住了。
所以,謝清和說的“那件事”……是指他們之前集火圍攻雪球說的話?
——當她是笨蛋嗎!絕對是在故意耍她吧!真是太過分了!精靈不應該都是純潔優雅的小白蓮嗎,謝清和是從誰那兒學到的這種套路?
她居然還笑。
江月年看一眼她揚起的嘴角,懊惱地皺了皺眉。
偏偏謝清和的邏輯又無懈可擊,導致她雖然心裡清明一片地明白自己正在被逗弄,卻完全沒辦法進行任何反擊。
好氣哦。
當然,要說全場最氣,其實還輪不上江月年。
被她抱在懷裡的雪球已經氣得神志不清昏了頭,如果要在這份憤怒前加上一個期限,那它希望是,一萬年。
有毒吧你這壞丫頭!含糊其辭地戲弄江月年就已經足夠讓它崩潰了,為什麼還要拿給它做手術的梗來擋槍!想它大半輩子都叱吒風雲,如今居然淪為情敵刷好感度的工具人,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
慘,雪球,慘。
小狐狸尾巴上的毛像鞭炮似的噼裡啪啦炸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罪魁禍首謝清和看,可除了像這樣毫無威懾力地瞪她,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於是它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報復般一頭埋進江月年頸窩,用生滿絨毛的臉蛋蹭了蹭她側頸,被撲面而來的沐浴露味道甜得忘乎所以,尾巴不停地搖。
哼哼,有種你也來啊,笨蛋謝清和。
這一天提心吊膽得像在打仗,等江月年好不容易從修羅場裡生存下來,已經幾乎精疲力竭,腦細胞死了大半。
事實證明,家裡的小天使並非白切黑的謝清和,而是性格最為溫和內斂的封越。
當其他人還在明裡暗裡爭寵鬥嘴時,他已經為新來的姜池買好了毛巾、牙刷、衣物一類的日常用品,甚至和收容所打好了招呼,如果姜池願意,隨時都可以前往那裡進行康復訓練。
大概正是因為這番舉動,小鮫人對他的態度要比對其他人好上一丟丟。礙於姜池那陰晴不定又彆扭至極的性格,這“一丟丟”算得上是史詩級別的跨越了。
那之後的幾天過得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