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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讓人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江月年後退一步。
隨著對方逐漸從灌木林中走出, 她終於看清男人的模樣。
劍眉下是深陷的眼窩,金黃色眼瞳裡盛著豎起的光, 一隻眼睛明亮灼人,另一隻則黯淡許多, 如同出鞘與未出鞘的刀刃,閃爍著無比鋒利的冷意。蓬鬆亂髮長至後背, 顯然沒有經過精心修理,宛若蜿蜒向下的黑色水蛇, 途經上身猩紅的血跡時, 就更顯出幾分詭譎。
他只穿了條並不合身的長褲,大概並不是本人的所有品,縱使鬆鬆垮垮,也能勾勒出青年人修長有力的腿部輪廓。
上半身虯結的肌肉勻稱隆起, 卻並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健壯。那是近乎於完美的身材比例,纖長而有力, 只可惜面板上佈滿縱橫交錯的傷疤。
在他後腰位置生了條碩大的深綠色尾巴, 比起身上的傷口, 尾巴的情況居然更為糟糕。密密麻麻分佈的鱗片彷彿被人故意剝去許多, 露出內裡鮮紅的軟肉,有的肉幾乎腐爛,淌出深黑色液體。
江月年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臟,儘量理智地思考:以這條尾巴來看,他應該屬於龍或蜥蜴的變種,可是——
青年頭頂居然長了對深灰狼耳,一動不動地立在黑髮之間。
眼睛像貓又像龍;長了條大大的尾巴;耳朵卻和狼人如出一轍。
太奇怪了,全然是四不像。
身為智商正常的新世紀青少年,江月年還沒蠢到去和這個渾身殺氣的危險分子進行攀談,於是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正想面無表情地轉身開溜——
突然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呵斥:“不要動!”
出現了!是影視劇裡和“站住”、“你醒了”並列最沒用臺詞前三甲的傳世經典,“不要動”!
第六感告訴江月年,這句臺詞一出,她大機率是跑不掉了。
果不其然,在這道聲音響起的剎那,帶著血腥味的冷風便陡然向她靠近,脖子被猛地一按,整個人跌倒在陌生青年懷裡。
好硬。
肌肉像石頭,還是滾燙的那種。
她被青年禁錮在懷中,脖子上抵著他尖利的爪子,分明是被當成了人質。直到這時江月年才看見,這人的指甲竟然是濃郁黑色,頂端呈現出刀尖一樣鋒利的弧度。
然而右手五根手指,有四根的指甲被殘忍拔掉,只有對著她喉嚨的食指尚且完好。
看一眼就會覺得手指在痛,偏偏他本人神色如常,完全感覺不到痛苦的模樣。
也不曉得這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江月年雖然學過防身術,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只能選擇乖乖不動,貿然掙扎只會被戳破喉嚨。她放慢呼吸,抬起眼睛打量不遠處喊話的女人。
正是之前滿臉嚴肅尋找東西的陌生人之一,在她身後還跟了幾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見到挾持江月年的青年後,紛紛朝這邊走來。
“別過來。”
從她身後響起低啞沉悶的嗓音,彷彿許久沒說過話似的,每個字都格外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來,讓人想起壞掉的手風琴:“我不能保證她的安全。”
江月年心裡的雨,跟依萍回陸家找她爸要錢那天一樣大,也像杉菜離開道明寺那天一樣噼裡啪啦。
她帶著約定出了門,哼著小曲唱著歌,走到半路就被這人給劫了,還被以性命安危作為要挾,眼看就要小命不保。
這算哪門子的劇情。
她本以為秉承著起碼的人道主義精神,雖然與對面那群人毫無瓜葛,但他們至少會象徵性地表示一下猶豫。
沒想到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上。”
然後她身後的墨鏡男輕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