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有那麼根本不愛你的一群人,卻會用‘愛’和‘血緣’的名義裹挾著你,理直氣壯的要求你做這做那。
比較起來,還不如一個人孤零零的。
“不好意思。”季匪手握著方向盤卻沒著急啟動,而是看向窗外明媚的景色,唇角的笑意卻有些自嘲:“讓你看笑話了。”
實際上帶著程見煙回家之前,他也是想過努力偽裝成‘正常’的樣子的。
奈何他的父母在讓人失望這方面永遠都不會讓人失望,還是叫了一堆親戚來,讓一群人圍觀了這麼一場鬧劇。
“不會,我家裡的情況更糟糕。”程見煙頓了下,側頭看他:“季匪,能跟我說說麼,你的父母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偏心?”
察覺到她委婉的用詞像是怕傷害到他的玻璃心一樣,季匪忍不住笑了笑:“只是‘有點’麼?”
程見煙也笑了笑,因為他的情緒看起來不錯。
“其實他們偏心也很正常,上高中之前我都是和我姥爺生活在一起的。”季匪聳了聳肩:“直到十五歲他們才有了第二個兒子,還是個叛逆,脾氣大,沒教養的……”
“幹嘛這麼說自己?”程見煙忍不住皺眉打斷他:“你哪裡沒教養了?”
“我姥爺在我爸媽嘴裡,是那個時代的‘暴發戶’。”看著她對自己的維護,季匪聲音都柔和了幾分,可以把那些曾經覺得很受傷的言論都用平和的態度講出來:“他們覺得暴發戶是教不出來什麼懂事的好孩子的,更是刻意會把我和我哥對比。”
這樣的對比,在季匪上高中時回到季家,被迫和接近於‘陌生’的父母相處後,幾乎每天都是存在著的。
因為有季釗的襯托,季長川和陶倩就更加覺得自己第二個兒子是一無是處——
學習?不怎麼樣。
為人處事?也非常野蠻不紳士。
性格?更是糟糕的不能更糟糕,都可以堪稱惡劣了。
“既然他們不信任老人。”程見煙有些不解:“為什麼要讓你姥爺帶你呢。”
季家的條件,是不可能養不起兩個孩子的。
如果說夫妻兩個都是忙人沒時間,也完全可以請保姆啊。
季匪沉吟片刻,不疾不徐把過去的一些事的講給她聽。
這一系列的事情,說起來其實是有些複雜的,因為他的家庭結構就是很複雜。
作為上個世紀吃到拆遷福利的‘暴發戶’,季匪的姥爺陶致海走了狗屎運,在京北這座一線城市裡擁有了很多套房產,論財力方面,他是能在商圈貴胄裡說上話的。
只是骨子裡,老爺子並不算是什麼‘文化人’。
初中畢業的文化水平,在酒桌上常常被嫉妒他突然發跡的小人在言語上使絆子,鬧過一些笑話。
陶致海倒不至於因為這件事而自卑,畢竟他是苦出身,真切窮過的孩子,深知這個世界上只有填飽肚子的人才能有更高階的追求。
例如學歷,修養,但最基礎的東西永遠是錢。
只要錢夠多了,那些明裡暗裡看不起你的人在明面上總要巴結你。
作為一個暴發戶,陶致海偏偏就房子多,錢多,很快就做起了有規模的房地產生意。
在生活方面足夠富裕了,他倒也沒有疏忽對下一代的培養。
陶致海的妻子早逝,他就陶倩這麼一個獨生女,家財萬貫,幾乎把所有的資源都堆砌在了她的身上。
但陶倩在那個年代受了西式教育的薰陶後,和他的關係並不好。
她有些瞧不起父親的沒文化,粗魯,多年下來卻絲毫不肯遮掩的暴發戶形象。
在女孩兒青春期的時候,陶倩追求的是外國小說裡那種英倫紳士一樣的男人。
所以在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