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空氣短暫凝結了幾秒鐘。
隨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哭叫頓時炸開了鍋。
這些娃鼻涕眼淚嘩嘩流,你推我我擠你的開始瘋狂逃竄!
季春花滿意極了,直起身子就跟啥也沒發生一樣,繼續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只是走出去幾步以後,她卻突然想起村民們嘮嗑兒時說過的一個詞兒叫:狐假虎威。
季春花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
她心想,段虎肯定配得上是霸王似的老虎,但她... ...可實在配不上狐狸的稱號。
話本里說,妲己就是狐妖,長相美豔又狡猾,足以禍害百姓跟江山。
她這樣兒的... ...嗐。
季春花仰頭看天兒,嗅著這輩子不那麼森冷的冬風,眨巴著水眸,蹙起眉。
她這樣兒的,到底應該像個啥呢?
……
縣城某施工現場,泥沙沫兒被冬風颳著往鼻孔裡鑽。
幾個看著就不像好人的漢子皆是擰眉皺臉的——
吭哧吭哧地拌著水泥,呼哧帶喘地搬著磚頭兒。
他們罵罵咧咧地道:“艹!真他孃的新鮮了,誰家好人兒趕這大冷天的動這麼大的工啊!”
“老子早晨差點都起不來炕,褲衩凍的邦邦硬!”
“哈哈哈哈,老沈啊,你牛子沒被凍得梆硬就行啊!”
工友哈哈粗笑。
被稱作老沈的工人直接啐了一口痰,臉上的大疤痢因得意的笑變得扭曲,他扛起一筐沉甸甸的磚頭兒,提起一口氣站起來,“艹!”
“老子牛兒永遠都梆硬!”
“都瞎嗶嗶啥呢?”恍然,懶怠又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一幫子三四十的漢子愣是嚇得一口氣兒差點都沒提上來,集體噤聲。
“段... ...段工頭兒,”老沈嚥了嚥唾沫,山一般的男人如小雞子一樣顫抖著,“就是閒的無聊瞎扯兩句蛋。”
“沒耽誤幹活兒。”
“是這事兒麼?”段虎眯著兇戾黑眸四下溜一圈兒,“端著飯碗呢嫌飯太硬?”
“不樂意幹就滾蛋,別一天到晚說那娘們兒家的矯情話。”
“... ...知道了工頭兒,我再不說了。”
老沈耷拉下腦瓜子,悶聲道。
段虎從兜兒裡掏煙,斜睨了他一眼後便轉身。
緊接著,“啪”地一聲,一根菸直接照著他扔過來。
老沈瞬間抬手接住,齜牙花子樂,“謝工頭兒!”
段虎冷笑:“滾犢子!”
“誒,得嘞工頭兒!我咣咣就是幹!”
工地有幾個僱來的臨時工,見此場景滿懷不解。
歲數稍小些的忍不住好奇,蹭過去捂著嘴小聲問老沈,“沈叔兒,我看不明白啊。”
“段工頭兒惡霸似的天天懟你們... ...跟周扒皮一樣。”
“你們咋還跟著他幹啊。”
“而且感覺你們都特服他、特信他。”
“叔兒,你們腦子沒毛病吧?”
“去一邊兒拉去!”老沈抬手就給小孩兒一杵子。
叼著煙看向段虎離去的背影,粗沉地嘆了口氣,“你懂個屁啊。”
“咱工頭兒那就是毒刀子一樣的嘴,豆腐一樣的心。”
“還是那種剛出鍋的、燙得要命的熱豆腐!”
老沈仰頭,深吸一口嗆人的灰塵。
撥出哈氣道,“別看我嘴賤,說啥嫌冷起不來炕。”
“但要不是有段工頭兒,現在別說是炕了,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