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段虎提起鏟子吭哧吭哧就是刨,腦瓜都疼,“段虎同志,你這把坑都挖了,還光挖季春花同志她們那塊地。”
“明天得叫劉姐她們咋解釋啊?”
這跟上回薅草不一樣,也太明顯了!
段虎冷哼:“老子管你咋說,那是你的問題。”
“我今兒白天是實在沒辦法,要不我早過來了,還能叫我媳婦兒刨一天坑?”
段虎眉一橫,霸道粗吼:“反正我媳婦兒這兩天不好受... ...不能累著,你樂意咋安排咋安排。”
“老子都給你把種子提前全推過來了,那幫老爺們兒的活我都幹了,這麼點屁事兒還得老子給你想轍?”
“你個幹部幹啥吃的?”
“... ...”
段虎說得何書記都不好意思了。
他愧疚嘆息,一時沒能接上話。
躲在樹後的季春花卻悄悄揪住衣裳下襬,撲朔著睫蕩起滿眼溼潤。
她之前還納悶呢,明明自己說要去搞勞動的時候他可不樂意了,兇得要命。
結果... ...被窩裡滾了一回把她折騰個要死要活,末了兒竟賊痛快的答應了。
就是沒想到他只是表面點了頭,背地裡卻給她搞“特殊待遇”。
季春花有些哭笑不得,既感動他太疼自己,寧肯這麼麻煩繞一大圈也要叫她少幹活,又無奈... ...無奈他咋就那麼倔。
她覺得自己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她就是覺得想幹點啥,心裡踏實。
尤其是這種好事兒,幫助別人的事兒。
季春花覺得跟上輩子相比,這輩子的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她總得知道感恩,懂得付出,不能翹著腳心安理得的享受。
可她細想想,段虎上回把她們被分到的地翻得很鬆,後來她們很快乾完以後還幫別人幹了,也沒少勞動,又不忍偷笑。
要是段虎知道了,指定又得板臉不痛快了。
段虎那邊還在大刀闊斧地刨坑,不經意間一瞥就見何書記皺著一張苦瓜臉。
他很是輕蔑地嘬嘬牙花子,無比嫌棄道:“我說你腦瓜咋就不會轉呢?”
“我把種子給你推來了,你明兒個不就能安排老爺們兒先把坑再給刨了麼?”
“坑全刨了,哪他孃的還能瞅出來區別。”
“直接叫女同志們種種子不得了?幹得還快,還省時間。”
他輕飄飄地杵兩下地,“我估摸是要降溫,地硬了你讓娘們兒家刨坑本來就夠費勁的。”
“會不會分配啊你們?”
“!”何書記像被當頭敲了一棒,瞬間通透了。
驚喜到臉上直冒光,連著哎呀好幾聲,“段,段虎同志,你真的是個人才啊!”
“你這樣聰慧過人咋能被他們說成是惡霸呢?”
“你哪裡是惡霸?你... ...你簡直,”何書記實在太過激動,滿腹文采竟還一時詞窮呢。
最後,只得又加重語氣重複:“人才,段虎同志,你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