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有兩點。”
孫巧雲耐心而輕緩地說,“一點,是有人疼、有人愛。二點,是有事做、且做得越來越好。”
“雖是二者有其一就可,但媽現在就告訴你,這兩點你全都會有。”
她瞅著季春花乾淨綿柔的眉眼,看穿她眸底躍動著的鮮活有力的小火苗兒,
自言自語似地喃喃,“你要信媽,媽不會看走眼、看錯人的。”
……
傍晚正趕著飯點兒的時候,段虎帶著老沈擱縣城轉了好大一圈,才找著個沒啥人,略顯冷清的小炒店。
這還不算完,他進店以後直奔著旮旯角落而去,往那跟個大爺似的一坐,叫老沈自己想吃啥點啥,重要的是酒必須得夠。
得夠他喝成昨晚那個德行。
老沈顛顛去了,起了咔嚓點了一大堆的菜。
拎著兩瓶二鍋頭跟一打啤酒過來,沒等菜上齊就開始咣咣往下灌。
極其自覺地恨不得馬上進入醉醺醺的狀態,好完成這做軍師的任務。
功夫不負有心人。
不過半拉點的功夫,沈保強同志就頂著張猴屁股似的臉開始跟段工頭兒稱兄道弟了。
喝的膽子也壯上來了,嘴裡也開始跑火車。
他乾脆擱段虎身側一坐,摟著他肩膀頭賊笑,
臉上那大疤都直顫悠,活像個猥瑣的街溜子。
段虎強忍著把他一腳蹬飛的衝動,提醒自己還是把正事嘮明白要緊,仰頭灌下口白酒,喉結滾動道:“別他孃的磨嘰,”
“切正題兒。”
老沈齜牙嘿嘿一聲,眯縫起眼想了想。
隨後特突兀地問,“親嘴兒了不?”
“... ...”段虎彪悍身軀陡然僵住,如同硬邦邦的雕像。
好半天才扭頭看他,臉上帶著種驚愕般的迷茫,“親,... ...”
“你說打啵兒??”
“啊。”老沈點頭,“不然呢?”
“... ...洞房花燭夜不就是滾被窩兒麼?老子能找對正地方不就成?打個屁的啵兒!”段虎板起臉,暴躁擺手。
“誒呦我艹!”老沈絕對到位了,這要擱平時打死他也不敢跟段虎爆粗口。
他直接一拍桌子,滿臉豈有此理,“工頭兒,你這就太過分了,太不懂事兒了。”
“你咋就能直接滾被窩了?你啵兒都沒打明白你就辦事兒。”
老沈瘋狂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恨鐵不成鋼地嘆氣,“你甭跟我嘮別的嘞,工頭兒。你先回去跟你媳婦兒把啵兒打明白吧。”
“這其他的太深,我也懂分寸,說太多不好。”
“你們小兩口炕頭上的事兒,我這做老大哥的也就是擱你這點幾句嘍。”
段虎濃黑眉心蹙得死緊,舌尖抵住上牙膛沉默良久。
抬手就又滿上一杯白酒。
然後重新一仰頭,直接幹了。
他頂著快燒冒煙的後頸,耳根子也燙得要命。
終於再次看向老沈。
艱難費力地粗啞著嗓子,哼哼似的嘟囔,“打啵兒是咋打?”
“... ...倆嘴貼一塊兒就成?”
“還是得、得、”段虎難耐闔眸,
一狠心一咬牙,繼續擠,“還是得,再啃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