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的村民們瞬間展開激烈討論。
“誒呀媽呀,一半兒吶!這回老季媳婦兒得多疼得慌!”
“嗐,你也不能這麼說啊,誰叫她們沒儘早備好閨女的嫁妝。一般情況下都得提前幾年就準備好嘞!”
“再說了,要是換個人娶季春花那個肥婆... ...沒準兒連人段家訂婚錢的兩三成都到不了,這麼算,他們可是賺的不要不要的呦!”
“誒誒,”前頭一個兒高的漢子看得清楚些,手扶嘴邊做大喇叭狀:“你們可都別瞎叫嘞!”
“我瞅見季春花的臉啦!都露出來了。老水靈老白了,那大眼兒忽閃忽閃的,像葡萄... ...像荔枝!”
“現在可不能叫肥婆,就是叫也得叫漂亮小胖丫兒,哈哈哈哈!”
“啥??”
“不可能吧?!”
這下可好,大家夥兒的注意力全從嫁妝挪到了季春花的臉上。
爭著搶著踮腳往裡瞅。
正趕上許麗咬牙切齒,哆哆嗦嗦地把訂婚錢分出一半給了季春花。
季春花迅速接過,扯開包袱把錢往裡一塞,再結結實實地勒一把,忽而齜著潔白貝齒笑開,“謝謝媽。”
“我出門子啦。”
她好開心,好想跳起來。
她要走了,要離開這個家了,而且還成功地要走了一半訂婚錢。
她的明天一定會越來越美好。
“潑水嘍!”隨著方媒婆一聲老長的吆喝,許麗等不及了似的端起提前備好的搪瓷盆,跟他們屁股後頭走到門口。
“嘩啦——”一下,賊用力地潑了出去。
如同洩憤。
可季春花卻連頭都沒扭半下。
她要看向前方,再也不要回頭去看。
季春花咧著嘴兒笑個不停,甚至發出如小動物一般黏黏糊糊的輕哼聲。
她不知從何時開始,不自覺地從拽著段虎的褂子,到挽著他粗壯黝黑的手臂。
段虎被她笑得脖頸耳根直髮燙。
卻跟調侃她沒出息似的,挑眉嗤了句,“嫁我這麼美呢,是麼?”
沒想季春花卻高高揚起豐軟臉蛋兒,笑意愈發真切,她“嗯嗯”著點頭,“美!”
“我可美啦!”
段虎當即啞然,只覺心口被暄軟暖和的棉花直直砸中。
不疼,特軟,可卻酸癢異常。
“出門子嘍!出門子嘍!”
“出了季家的大門,往後就是段家的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