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琴急了:“那能一樣嗎!我們是你的家人!”
季春花擼起袖子,胖嘟嘟的胳膊上都是未褪下的青紫痕跡,就連泥灰都蓋不住。
“家人?”
季琴徹底噎住了。
季春花沒再跟她說話,轉身往家走。
這樣無所謂又陰暗暗的態度倒也符合她的性格,她向來是逆來順受。
但要這麼說,她怎麼又突然想離開這個家了。
她還用她被打留下的傷痕來堵自己的嘴!
季琴跟在季春花身邊,喉嚨哽咽,像哭了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是多擔心她姐呢,“姐,你到底是咋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為啥你以前能擔待咱家,現在不能了?就算再不能,你也不該破罐破摔呀!”
說話的功夫,二人走進家門。
季春花知道自己不必跟她廢話,這訂婚錢只要給許麗跟季陽看了,他們肯定立馬樂屁。
如果可以,他們沒準兒今晚就要開始收拾她的東西。
“媽,”季春花叫這個字叫了十幾年,還是如此噁心。
當初之所以能叫出來,還得得益於季大強的棍棒。
“我被人相中了,這是訂婚錢。”
季春花說的平平無奇,屋裡的許麗跟季陽卻驚得下巴頦都要掉地上了。
“你說啥?!”
許麗撂下手裡的活兒從灶房衝出來,隨後被季春花直接掖了一把大團結。
季陽褲腰帶都沒繫上就從炕上滾下來了,“啥,啥,相中了?”
“... ...”
許麗看著手裡的一沓子大團結,渾身都打哆嗦。
季陽更是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他頓了半天問:“你都被人相中了,我家琴琴嘞,誒呀媽呀... ...看來今天這個相親大會還真是靠譜兒啊!”
“哈哈,琴琴,快把你的訂婚錢拿出來給哥看看,肯定比這肥婆多好幾倍!”
“... ...”
季琴深深埋頭,眸色陰狠。
就跟從牙關生擠出來似的說:“沒有,我半截跑出來了。”
“啥?!”許麗驀然叫出聲,“你這是為啥?”
“媽,你知道相中我姐的是誰嗎?”季琴紅眼道:“是那個臭工頭兒段虎!蹲過大獄的那個!”
“她這不是發瘋了嗎!”
季陽聽到這話一愣,緊接著重點卻是:“我看是這個段虎瘋了吧?他眼瞎了?”
“不是段虎相中的!”
季琴咬牙道:“是他媽,是段虎他媽!”
“嗐,”許麗說:“那就不奇怪了,段虎他媽是舊社會婦女,思想就那樣兒,這是要給她兒娶個看著好生養的,你姐屁股大!”
季春花眨眨眼:“媽,我覺得琴琴是捨不得我嫁。”
“不然我們去那個豬場老闆餘光家問問,我今天看見他嘞,他一直盯著琴琴瞧呢。”
“這樣我倆就能一起出嫁,琴琴就不孤獨了。”
“誒呀,春花兒這主意好啊!”許麗一聽到豬場,感覺都能聞見豬肉味兒了似的,季陽也聽得躁動:“嘿你別說這肥婆,總算說了回聰明話!”
“咱琴琴這麼優秀,要是真單獨找個人去和餘家說媒,那餘光不得美屁了!”
“閉嘴!!!都給我閉嘴!!!”
季琴終於憋不住直接原地爆炸,攥緊雙拳淒厲地叫嚷:“什麼餘光!我不喜歡他!!”
“你們再提我就去投河!我去自殺!!”
季琴抬腿就往右偏屋走,進去以後直接嘭地一聲甩上了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