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季春花忽然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倏地埋下頭。
透著愧疚抓緊道:“我,我就是問問。”
“我也覺得時候好像有點晚嘞... ...要不我還是,跟何嬸兒說一聲去吧。”
段虎仍然垂著兇戾漆黑的眸,擱她腦瓜頂瞅她。
他太陽穴突突狂跳,用力咬了咬後槽牙,努力壓抑著心底的複雜。
隔了老半天,才粗莽地一搓腦瓜,無所謂地嗤道:“樂意去去啊,問老子做啥。”
“咋,沒了你我倆還不能吃飯了嗷?”
“... ...你,你做啥要這麼說啊,”季春花聽得這叫一個難受,緊緊蹙著眉心顫顫巍巍地仰頭兒,“我這不就是在跟你打商量嘛?我,我原先都不咋跟人說話... ...”
“後來到地裡來勞動,認識了好多好人,還交到了珍姐那麼個好姐們兒。”
“我,我就是尋思,她們都是真心稀罕我,我能瞅出來的!我也想跟她們實打實的好好相處。”
“難道我這麼想是錯的嗎?”季春花有些著急,頭腦一熱便想到啥說啥了,“你和守財還有老沈他們不也是好朋友嗎?”
“你喝多了,沈大哥都能送你回家,平時也跟你一起工作啥的。”
“我... ...我也想有好朋友呀,倒不是為了有人幫我,就、就是,我... ...”
艹!
段虎眼一閉,終是壓下心頭的火。
他賊憋屈,憋得都上不來氣兒。
他看到了她閃著光的眼,還有她美得屁顛兒屁顛兒的蠢樣子。
還能不懂她說的是個啥意思麼?
他和老沈他們就是好些年的情義了,大傢伙一起風裡來雨裡去的。
雖說總對他們罵來踹去的,可卻半點不會影響彼此之間的感情。
段虎太懂了,太懂季春花就是從來沒有過這些東西,
所以如今才會覺得彌足珍貴,根本不捨得拒絕。
可他還是氣,還是窩火兒。
他氣他們倆的事兒還沒整明白呢,她就要著急去跟別人處關係了!
但他也不捨得掃她的興,叫她處不上自己的好朋友!
艹!真他孃的難受!
段虎憋得一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紫的,得益於黑黢黢的膚色才沒那樣明顯。
他舌尖抵住腮,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擰巴來、擰巴去,
終於翻了個好大的白眼,“你他孃的咋這麼磨嘰?都跟你說了樂意去就去。”
隨後敷衍似的道,“你不說跟我打商量,行,商量完了。”
“快去吧嗷!別擱這黏糊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