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上輩子,他到最後都只叫她季琴姐姐。
這個雖不是有意,但卻親手捅死了自己的、曾經的妹夫。
直到前不久,還用一種隱約透著厭惡的眼神看向自己。
所以,當時看清這點的季春花,也很及時地收回了心軟。
但她的良善很難改。
只這一句萬不可能出現的稱呼,她便不忍生出希冀。
或許他們都不用再互相討厭,她也可以放下對他一直以來、釋懷不掉的恐懼和忌憚呢?
她也不會跟他有啥過多往來。
只是卸下心頭的這個重負,她便可以過得更幸福,更踏實。
季春花不用細想,就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這是她最盼望的結果。
她不想好不容易重活一輩子,還要有那麼多要提防的人,吃飯睡覺都安不下心。
她很感恩現在的日子,她想讓自己活得更暢快!
季春花暗暗背過小胖手兒,攥握成拳,努力揚起禮貌的笑臉。
“是好久不見了,餘老闆。”
餘光看看楊文珍和季春花的這個組合,許是跟楊文珍來往多了,他也不知覺間她的快言快語影響。
竟一時不忍,哈哈笑著調侃道:“你們這對姐倆兒站在一起倒是挺有意思,像是白麵饅頭配蕎麥餑餑!”
楊文珍跟季春花皆是倏而一愣。
緊接著幾人便爆笑出聲。
楊文珍笑得眼淚都出來,抬手就去捶餘光,“你這憨人,怎麼能說出這麼埋汰人的話?”
“我還成了蕎麥餑餑嘞。”
“你不如直說,我長得沒人春花妹子白、細粉兒就得了!”
“還至於打個比方埋汰我?”
餘光漲紅臉,急著解釋,“不是不是,我沒說你不好。”
他連連擺手,拎著的那塊五花肉都晃悠,“我,我就樂意吃蕎麥餑餑!粗糧好,那啥,對身體好!”
他本想解釋自己沒想埋汰楊文珍,可不知道咋,一說他樂意吃,這話瞬間就顯得曖昧了。
楊文珍到底也是這個歲數了,雖說沒有男女情事的經驗,但該懂的也都懂了。
她聽得笑容滯在臉上,餘光的臉也越漲越紅。
最後,覺得腦瓜子都要炸了,只匆忙把肉往楊文珍手裡一塞,抬腿就跑,“你,你把肉拿回去吃了吧。”
“不過最好別帶家去,不然... ...不然都得叫你家那些沒心肝的親戚搶嘍!”
“... ...”
“... ...”
留在原地的二人齊刷刷的沉默。
躲藏在暗處的季琴則快將牙咬碎,眼珠子也快瞪得脫出眼眶。
她眸底一片血氣,嘴裡咬得也全是鐵鏽味兒。
“好... ...好,好得很吶。”她唸咒似的嘟囔,嘴角瘋狂抽動,“全都要跟我作對,是吧?”
“我想讓你們做啥,你們就偏不做啥,是吧?”
“既然這樣,你們就誰都別想過好日子。”她尖銳的指甲用力地刺著掌心,陰邪咒罵:“你們都甭想好兒,絕不可能!”
“我想要的東西,必須要得到。”
“但我不想要的東西,其他人也別想要!”
這幾天以來,就像是噩夢一樣,全是爛糟到能把季琴逼瘋的事。
她再沒心思去糾纏季春花,腦子裡也被餘光與楊文珍相處時的曖昧充斥得滿滿當當。
她跑回季家以後就怒摔房門,扎進被窩掏出自己的書本,
下定決心憤然的想:她要變成個鳳凰、變成他們都高不可攀只能仰視的人,讓他們都求著得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