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季春花再反駁呢,段虎就頂著張大黑臉站起身,都不用動地方兒,長臂一伸立時奪過季春花手裡的包子。
隨後真就連拍都沒拍,噎嘴裡就嚼。
給季春花看得不忍揪緊眉頭,嚥了咽口水。
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有,有沙子沒呀?”
段虎瞪她一眼,沒言語。
轉而問孫巧雲:“您接著說,媽。”
“不說村委會的來了麼,問沒問是不是開荒那事兒?”
孫巧雲嘆息:“兒啊,你是腦瓜不好使還是耳朵不好使。”
“媽剛才不是說嘞,人家一聽你不在家走了!”
段虎:“... ...哦。”
他又瞪了季春花一眼。
季春花抿抿嘴兒,不做聲色地重新拿起一個包子略垂著眉眼遞給他。
段虎隱約粗蠻的“嘖”了一聲,卻迅速接過包子往嘴裡喂。
季春花不忍強壓嘴角,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笑出來。
他咋就這麼招人稀罕呢,這不就是故意鬧脾氣想叫她哄嘛?
段虎三兩口又幹掉個大包子,這回徹底不動勁兒了。
他默默的用一種滿懷怨氣的眼神再次瞪向季春花。
季春花一邊自己拿起個包子,一邊給他遞過去。
他“咵嚓”一下搶走,啃了老大一口。
坐在一旁的孫巧雲終於算是迷迷糊糊地看懂了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她有些不忍直視似地端著茶碗移開視線,幾近無聲地嘆了口氣。
本來她想罵她兒子的,但看她家兒媳婦好像還哄得挺高興、挺有趣兒,就尋思算了吧。
她別多這個嘴嘞。
孫巧雲想想道:“不然你一會兒看看村委會的有沒有人值班?”
“問問人家去。”
“你說的開荒種地是個啥事兒?守財他們家也有人去?”
“沒有。”段虎呼嚕呼嚕又灌下口熱茶,粗啞道:“李守財他們家那情況村委會的也有數兒,不用他們家響應號召。”
說完,他就把南方鬧大耗子跟鬧饑荒的事兒說了。
孫巧雲聽得逐漸瞪大眼,飯都有點吃不下去了,季春花則不自覺地開始縮脖子耷拉腦瓜。
等到段虎都交代完,孫巧雲終是把手裡剩下的那半個包子全撂下了。
“... ...哎。”她蹙眉嘆息,揪心道:“聽著就讓人心裡剜得慌。”
“咱家從以前就不種地,打你爺你奶那就是幹買賣兒,所以沒法親身體會到那種顆粒無收的感覺。”
“可你也好,你爸你爺他們也好,拼命在外頭賺錢也不過都是為了讓家裡人吃飽、吃好。”
“人麼,不吃飯咋活下去呢。”
季春花聽到孫巧雲這幾句話,只覺得心窩跟眼窩全都發酸發燙,她感到深深的動容與感慨,暗想她婆婆真的是個頂好的人。
與此同時,她也忍不住產生小小的慶幸,鬆了口氣。
既然媽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支援的,應該也不會不叫她去參加勞動的。
段虎沒立刻接孫巧雲的話,而是微眯著兇戾雙眸看向季春花。
眼神中透著霸道的催促,粗糙的指腹還不自覺地在桌子上叩了兩下。
怎想季春花這回卻沒發覺,只是仍然垂著眸,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揪起衣角。
段虎當即一橫眉,尚且沒能徹底被順下的毛兒再次炸起。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呼哧呼哧地粗喘著動靜極大地去拿包子。
孫巧雲冷不丁地又問:“虎子啊,不行你甭吃了,還是先去村委會瞅一眼吧。”
“這種事兒咱得參與,不是為了別人,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