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地嚥了嚥唾沫,“啥,啥意思?”
季琴隔著門板,眼神中透著幾分得意,語氣卻酸楚又心疼:“姐,剛才有個段虎手下的小工,天沒亮就過來了。”
“說是段虎一會兒要帶著孫嬸兒往咱家提親來。”
“姐... ...”季琴聽著像是哽咽了似的,說:“從小到大你都很疼我,我實在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裡跳。”
“我跟媽還有哥都說好了,等他們來了,就先說說能不能換我嫁到段家去。”
“婚姻嘛,其實咱們小輩兒的想法不重要。有長輩幫忙說說,應該沒啥問題。”
“... ...我不同意。”季春花只覺火氣翻湧,渾身都開始打哆嗦。
她死死地攥著門把,像是要將它捏碎了似的。
遂驀地抬頭,雙目赤紅道:“段虎看上的是——”
“那不是段虎看上的,”季琴語氣激動地打斷她:“是孫嬸子看上你的。”
“... ...但這都不重要。”
“反正我寧可我去受罪。”
季春花頭腦嗡嗡作響,咬緊牙關道:“憑什麼,你憑什麼要搶我的婚事?”
“受不受罪又如何?我願意!”
“你管不著!”季春花從來沒覺得自己想擁有什麼、想爭取什麼。
她覺得反正自己一直也是一無所有的,只要活著就行了。
雖然艱難,但她這條爛命也是媽媽用難產換來的,所以她不能死。
可眼下,她猩紅著雙目,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快要爆炸的慾望。
段虎是她的男人,他已經把訂親錢給她了。
他昨晚說了,沒有別人,只有她季春花。
就算她是肥婆,他也只要她。
季春花忽然開始瘋狂地拉拽門把手,喊道:“不行!!”
“我不要你替我受苦!”
“從前那麼多的苦你為啥都不替我受?冬天洗衣服的苦你不受,上山挖野菜的苦你不受,他們打我、罵我的苦你也不受!”
“現在憑啥要替我嫁人!”
“我不同意!不同意!”
“放我出去!!!”
“誒呀我的老天爺啊,”許麗聽了閨女的話一直躲正屋兒沒出來,可見季春花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是坐不住了。
她趕緊跑出來把季琴拽走,壓低聲音道:“琴琴,這樣下去可不行呀。”
“她這麼喊,一會兒讓鄉里鄉親的聽見... ...還以為咱家咋了呢!”
“琴琴啊,不然咱就讓她趕緊嫁了吧。”
“... ...你,你說的那些媽還是覺得不靠譜兒啊。”
“就算你說打聽著段虎他們家有好多家產,那也是上好幾輩子的事兒了... ...是不是真事兒都不一定嘞!”
“再說了,他咋也是有過汙點的人,是個不講文明的暴力分子,你要是真嫁過去了,被他家暴可咋整呀!”
許麗實在是沒想到,今兒一早雞還沒叫呢,她家閨女就敲她門,進去跟她說了這些荒唐的話。
她說剛才來了個小工,替段虎傳話兒,中午前就會過來提親。
許麗還高興呢,美得不行,說這麼快呀。
太好了,這肥貨可不用在咱家接著吃白飯了。
沒成想季琴卻沉吟片刻後丟擲了一個驚天炸雷——
季琴說,她偶然聽說段虎祖上特有錢。
家裡有好多家產呢,外人誰都不知道。
還說什麼,要是她嫁過去,肯定能把段虎收拾的聽話又順溜兒,往後不光能有錢,而且肯定誰都不敢欺負他們季家了。
“誒呀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