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家的一句話,彷彿一雙手,狠狠撕碎了表面的假象,露出了一直以來他不敢承認不敢面對的假象。
這幢房子的房產證上,現在寫的是楚父和楚星辭的名字。
他姓楚,但這個家,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第一次正視這一點,他瞬間被巨大的恐慌吞沒,看著管家臉上得體優雅的笑,都覺得那彷彿是在諷刺嘲笑他。
眨眼間,房間內所有楚文遲的東西,就連睡過的床墊都已經被搬空。
一行人再次搬著一批嶄新的家居物件魚貫而入,重新把這間臥室裝修地更加奢華舒適。
楚文遲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擰眉質問:“你們又在做什麼?”
管家禮貌回應:“按照規矩,這間臥室只有少爺能住。”
看著那新裝飾出來,比原來奢華數倍的臥室,楚文遲下意識憤憤質疑:“他分明有臥室,這間臥室我住了這麼久,為什麼要搶我的?”
話音一落,管家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十分一言難盡。
他奇怪極了,為什麼楚文遲能說出這種話。
管家扶額,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生無可戀:“天吶,我只是個管家,為什麼還要教會這群糟糕親戚什麼叫規矩?”
他深吸口氣,吐字清晰道:“這間臥室只屬於少爺。至於少爺有沒有臥室,住不住這間臥室,都與堂少爺您沒有任何關係。”
管家說的每一個字都似有千斤重,敲打在楚文遲心上,砸的他險些站不穩。
尤其是那個堂字,彷彿化作密密麻麻的利刃,在對他進行凌遲。
楚星辭是少爺,而他只是堂少爺。
一字之差,雲泥之別。
他氣地發抖,咬白了唇,昂著下巴,轉身出了臥室。
奶奶那麼疼她,肯定不會任由大伯這樣做的。
楚文遲氣勢洶洶準備去三樓找楚奶奶,結果剛走到樓梯,就見到同樣被趕出臥室的宋荷和楚文靜。
宋荷白著臉,捂著胸口靠著牆。
“媽,放心,我這就去找奶奶。大伯最聽奶奶的話,除了跟他前妻有關的事,其他的大伯肯定都會依著奶奶。”
宋荷抓著楚文遲的手搖頭,氣若游絲道:“你奶奶上午就讓你大伯送到了國外療養院。”
“什麼?”楚文遲震驚到嗓子都劈叉了。
“你大伯這次是動真格了。”宋荷絕望道。
楚星辭離家之前給她挖了個坑,讓楚父疑心她貪汙家裡的生活費。
因為這件事,她確實心驚膽戰了一段時間。
可這麼多天過去了,楚父也從沒質問過什麼,她以為是沒事了。
結果哪裡是沒事了,楚父不問,是因為已經打心底不再相信她了。
所以直接給她判了死刑,連她的解釋都懶得聽,一出手就送走了老太太,弄來個管家,直接剝奪了她的管家權。
楚父之前極度信任她,所以當時才會把僅僅五歲的楚星辭交到她手裡,自己去外地打拼事業,一走就是幾年。
可是,這份信任但凡產生一絲裂痕,那所有的一切都會瞬間瓦解。
最可氣的是她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父子倆的關係分明已經糟糕到了極點,楚父對楚星辭絕望到了那種程度。
可楚星辭只靠著一張和他媽相似的臉,什麼都沒做,就讓她的所有努力功虧一簣。
她現在沒吐血就算好的了。
“媽,那咱們怎麼辦?”楚文遲徹底慌了。
楚文靜也是慘白著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東西都搬走了,咱們住哪兒?大伯會不會把咱們趕出去?”
“當然不會。”管家的聲音響起,“我的僱主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