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視線死死盯著那截衣襬，那視線灼熱，像是能把衣服燙出一個窟窿來。
但下一秒，楚星辭突然貼著桌子邊沿，探身去夠桌子盡頭的零食。
他整個人彎腰，伸長了胳膊去勾零食袋子，衣襬再一次被拉高。
白的晃眼的那截腰身幾乎是近在咫尺，連那上面流暢的線條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顧恆頓時渾身僵硬，雙手猛地攥住，骨節發白，緊張地連呼吸都摒住了。
腦海中瞬間溢滿了黃色廢料。
楚星辭把那袋零食勾到面前，從裡面拿了一排兒童奶，掰下兩個，插好吸管，一個送進自己嘴裡，一個遞到了顧恆面前。
遞出去的那瓶奶停在半空，遲遲沒人回應。
楚星辭奇怪，歪著頭去看顧恆。
對方雙眼微垂，放空，神色有些異樣。
楚星辭出聲提醒：“想什麼呢？”
清清朗朗的聲音喚回了顧恆的思緒，他猛地回神，眼神閃躲：“沒想什麼。”
話落，他接過楚星辭手中的兒童奶，猛吸了兩口。
看見楚星辭的視線依舊落在他身上，顧恆轉移話題：“為什麼這麼喜歡喝兒童奶？”
楚星辭的思緒
成功被帶走，吸著奶道：“好喝唄。”
頓了頓，他再次開口：“其實還有個原因。我小時候沒怎麼吃過零食，看學校裡別的孩子吃的時候，就特別饞。可能小的時候饞地太厲害了吧，所以長大了那股饞勁怎麼也過不去吧。”
因為小時候太匱乏，從未被滿足過，所以長大後便極度渴望，想要加倍彌補回來。
顧恆沒想到隨口一問，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往日裡自己受再重的傷，都從來不當回事的人，現在只是聽見楚星辭這樣一句話，聯想一下他小時候想吃又吃不上的可憐樣，就忍不住心疼的厲害。
楚星辭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心疼的，兩口喝完奶，催顧恆：“趕快去休息，明天六點半起，一塊吃個早飯，然後去教室背單詞。”
顧恆應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宿舍。
洗漱過後，他回了幾條資訊，兩個小時後才躺上床準備休息。
睡意來的很快，睡前最後一秒，他還滿腦子都是楚星辭的那截柔韌腰身。
半夢半醒間，他好像掉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看見楚星辭穿地破破爛爛，小臉髒兮兮地，一雙又大又亮的圓眼睛盯著商店櫥窗裡的糖果零食，眼巴巴地，直咽口水。
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顧恆看見他這樣，心都軟成了一灘水，走過去掏出一塊糖，就把人給騙回了家。
他買了一屋子的糖果零食，衣服玩具，把人養成了又軟又甜的小黏糕。
然後，小黏糕帶著一身剛洗過澡的溼氣，穿著令人血脈噴張的衣服，撲進了他懷裡，軟著嗓子哼哼唧唧：“哥哥我好喜歡你。”
哥哥不是喜歡你，是愛。
哥哥愛死你了。
凌晨一點，顧恆從粘膩滾燙的夢中醒來，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藏在黑暗的那雙眸中，是令人心驚的病態痴迷。
他起身，抹了把額頭的汗，薄唇緊抿，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楚星辭和他之間只隔了一條過道。
一把鎖而已，攔不住他。
他有很多藥，可以不知不覺地讓楚星辭喪失意識，無論他做多過分的事情，都不會醒來。
只要他想，他有很多種辦法，不必這樣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