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你希望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怎麼做?”
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他希望星辭過好自己
的生活,繼續像以前一樣,愛吃愛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如果他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只求星辭能徹底忘了他。
他性格那麼好,一定會再次難受的要死。
他寧願星辭忘了他,徹底離開他的生活,也不想讓楚星辭再有一絲絲的難受了。
醫生的一番話顯然安撫住了他。
他不會離開,更不可能忘掉,但是,他可以盡力過好自己生活,不要讓星辭突然醒來的某一天,看見的是一個連個人樣都沒有的他。
“別以為病人昏迷了就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昏迷,潛意識還是活躍的,周圍發生的事情,他看不見,但多少都是有感知的。”
心理醫生留下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從這天開始顧恆就變了樣。
給病房裡搬了一張桌一張床,挨著楚星辭,每天認認真真照顧楚星辭,認認真真自學。
他把自己照顧得好好得。
每天照顧楚星辭的時候,顧恆都會握著他的手,跟他說話。
“我都沒事了,你為什麼還不醒?”
“那天給你準備了一個戒指,本來想第二天送給你的。”
“你爸爸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他倆竟然真的不是親母子,你爸已經和那群人徹底劃清界限了。”
“楚老師,你什麼時候醒來給我講課啊?直播間的那群姑娘想你都想瘋了。”
我也快瘋了。
漫無邊際的等待,好像一眼望不到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他的懲罰和煎熬,
半個月後,顧恆照例拿了水杯和棉棒,幫楚星辭潤唇。
躺了這麼久,他的唇瓣還是一如既往的溼潤,泛著淡粉的光澤。
顧恆用棉棒帶著水滴,一點一點的往楚星辭嘴裡送。
多了怕嗆到他,只能用這種辦法,喝完小半杯水,就得大半個小時。
顧恆也不嫌麻煩,就這樣慢慢的弄著,期待著下一秒,楚星辭是不是就會睜開眼。
想著想著,突然感覺到,楚星辭的唇好像動了一下。
轉瞬即逝,等他定睛再看的時候,又沒有了動靜。
幻覺?
這種幻覺並不是第一次了。
握著他的手說話時,總覺得他的指頭動了一下,盯著他看他時候,總覺得他的眼皮顫了一下,半夜睡著的時候,都聽見楚星辭軟軟地叫了他一聲“恆哥”,然後猛地驚醒。
每次一都是幻覺。
但每一次,他哪怕知道是幻覺,也忍不住抱一絲期望,靜靜地等上幾分鐘,期待著他的清醒。
這次也不例外,顧恆一邊繼續幫他潤唇,一邊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的臉。
期待下一秒,驚喜能來臨。
一秒,一分鐘,十分鐘杯子裡的水喂完了,楚星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這次也沒有例外,還是幻覺。
顧恆失落,但也習慣了這樣的失落,轉身,準備把杯子放回去。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有些沙啞,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