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去做那盒糖果,就絕不會病得那麼厲害。
昨天下午,時雨對她的表白,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有感而發,而是早有預謀?
是不是時雨為了讓她留在身邊,所以才拖著生病的身體跑去畫室,不停畫著她的身影,直到暈倒在那裡?
兩天內一切的一切,不管是時雨的病,還是那盒精緻的手工糖果,都像是早已謀劃好的一個局,只等著葉清翎去上鉤。
葉清翎心裡的恐慌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盡的憤怒。
她覺得很可笑,也很生氣。
氣時雨想要用苦肉計的方法把她留在身邊。
氣時雨到現在還在精心謀劃留下她的計策。
氣時雨這麼久了還在原地踏步,根本沒有走出半步。
氣時雨絲毫不把她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兒,絲毫不在意她自己的身體,甚至把她自己的身體健康,當做桎梏她的籌碼。
氣得要命。
時雨
葉清翎重重吐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火,眼白處蔓起一片可怖的猩紅,又逐漸褪去。眼眶周圍浸出淚滴,無聲沿著臉頰滑落,又逐漸乾涸。
時雨再度醒來時,天已經徹底亮了,葉清翎仍然坐在她身邊,輕輕握著她的手。
時雨最先恢復知覺的部位就是手掌,很暖,似乎被葉清翎捂了一晚上。
阿翎?時雨昨晚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看清周圍環境後,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無助看著葉清翎。
葉清翎明明還很溫柔地牽著她,神情卻有些說不出的冷,眼底一片冰寒。
時雨莫名地感覺有些怕。
她想,真怪,她居然會怕葉清翎。
水要掛完了。葉清翎沒回應時雨,只是冷漠抬頭看了眼掛瓶,摁鈴將護士喊了過來,取下時雨手背的鋼針。
時雨手背上留下一個小小的針孔,葉清翎用棉籤細心地幫她摁著。
你昨晚暈倒在畫室裡了,我把你送來醫院的。放心,我早晨和外婆說了,讓她不要擔心。葉清翎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從來沒有這麼冷過,她問,身體好些了嗎?
時雨微怔,不自覺點頭。
或許是吊過水的原因,消炎藥起了作用,時雨頭昏的感覺已經消散了,葡萄糖和鹽水電解質被身體吸收,虛弱的身體已經恢復些許力氣,遠沒有昨天那麼難受。
葉清翎:能走嗎?我們去吃早餐。
時雨輕輕嗯了一聲。
葉清翎牽著她下樓,就在附近一家小粥館停下腳步。時雨沒在這種小飯館吃過早餐,眉頭下意識嫌棄地皺起,葉清翎注意到了,問她:要換一家嗎?
好像從今天一早開始,葉清翎對她的態度明明很溫柔,卻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讓她覺得又怕、又慌。
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種種細微情緒,在心底滋生。
她搖了搖頭,很聽話:不用。
葉清翎點了一鍋青菜瘦肉粥,一籠灌湯包。她替時雨舀一碗粥,輕輕吹了吹,確定溫度合適後,再送到時雨那邊。
時雨抿了一口,粥熬得很軟糯,附帶著蔬菜的清香味,煮軟的肉糜混在裡面,沒有多餘的油膩氣息,肉香正好合適,十分開胃。
灌湯包油有些多,葉清翎就沒有給時雨留,自己一個人埋頭吃得很香。
她們誰也沒有說話,兩人間的氣氛莫名詭異。一個神色冰冷,一個小心翼翼。
吃過飯,葉清翎開車送時雨回家,這個點,柳姨正在外面買菜,外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她們回來的聲音,外婆急切地轉過頭來:染染,小翎,你們怎麼樣了?
外婆臉上向來都帶著和藹的笑,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今天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