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一下子怔住了。
抽屜裡的透明資料夾上,遺囑兩個字異常顯眼,再往下看,能夠看見時雨的簽名,還有受益人一欄,是葉清翎的名字。
時雨的辦公室裡,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著她?葉清翎眼角都止不住抽了抽。
時雨還在專注地盯著電腦螢幕,絲毫沒注意到葉清翎這兒的動靜。
葉清翎將整個資料夾拿出來,擺在桌上,認真地看。簽名的日期已經是在兩年前了,是葉清翎剛畢業,在時雨公司工作的那段時間。葉清翎記得,那時她渾渾噩噩地跟著時雨在公司,沒想到一晃眼,就是兩年過去了。
剛才看見眼鏡時,葉清翎心裡更多是覺得微妙的暖,可現在看著這張遺囑,她只感覺酸澀,還有些苦。
時雨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葉清翎曾很多次,不明白時雨究竟在想什麼,但以前她每次這樣懷疑,心情大多都是憤怒的。不像今天,她一邊覺得說不出的生氣,又一邊想要笑。
等時雨終於從工作中回過神來,葉清翎已經拿著遺囑上上下下看了幾遍了。
時雨看清葉清翎手上拿的資料夾後,整個人倏地怔住,舌尖一下子緊張地抵住上顎。
儘管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可心裡說不出地心虛。
時雨,葉清翎抬起頭來,直直看著她,笑得無奈,這遺囑是你什麼時候寫的?
記不清好幾年前了,大概是你大學的時候吧。時雨撇開目光,可又被葉清翎捧著臉頰,轉了回來。
為什麼寫了那麼多年,突然在兩年前簽字?葉清翎直視時雨的眼睛,問。
時雨沒有回答。
葉清翎嘆口氣,又問:為什麼會想到寫遺囑?
時雨抿了抿唇,躲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有點弱,總得提前做好打算。
葉清翎、時雨,還有外婆每年會一起去體檢,葉清翎看過時雨的體檢單,她的身體雖然弱了些,養得嬌貴,但是從來沒生過什麼大病,各項指標也是正常的。
哪兒有寫遺囑那麼嚴重?
葉清翎生氣地嘖了一聲,輕聲呵斥:時雨,你好矯情。
她捧著時雨臉頰的手指,從側臉移到下巴處,輕輕撓了撓,時雨就柔順地揚起腦袋,雙手撐在椅子上,身子向後仰。
葉清翎生氣,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剋制不住憤怒地傾身而上。
她聲音拖長了些,無奈又嚴肅地說:時雨,既然知道自己身子弱,你還那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葉清翎一下子捏住時雨的下巴,坐過去,膝蓋蹲在時雨一雙膝蓋之間,威脅似的挑了挑眉。
我知道時雨想要撇開腦袋,撇不動,就只能垂下眼眸,避開葉清翎的眼神。或許是因為剛才在休息室裡,那麼長時間,葉清翎的動作從頭到尾就是溫柔的,時雨這時候雖然覺得心虛,倒沒那麼怕了:我早就答應你了,以後不會了。你翻什麼舊賬?
似是嬌嗔。
葉清翎不辨情緒地輕輕笑了兩聲。
她最後一個問題:那為什麼受益人,寫的是我的名字?
時雨怔了怔,反問:不然還能寫給誰?公司那時候,我本來就想交給你。
你
葉清翎沉默地低頭,忽然抱住時雨,手指撫過她的髮絲。
傻染染。
時雨,抱了會兒,葉清翎退開一些,她半跪在時雨的辦公椅上,攬著時雨的腰,另一隻手勾起時雨的下巴,輕聲問,你對我,是什麼樣的感情?
時雨幾乎毫不遲疑,仰頭輕輕吻過她的下巴:我愛你。
阿翎,我愛你。
時雨半睜著眼,長長的睫毛輕顫,遮蓋下,眸光接近虔誠。她看著葉清翎的臉,小心翼翼,卑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