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歌詞,這首歌她很熟悉,但由於是大合唱的原因,稍稍改了些詞。
接近一週沒有正經唱過歌,葉清翎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輕輕哼出聲,肩膀也歡快地小幅度抖了起來。
葉清翎。
客廳那頭,卻傳來時雨冷淡的聲音。
葉清翎一怔,看過去。
快點吃完早飯,上樓換衣服。時雨冷冷看過來,語調也是毫無起伏的,冷得刺骨,換好了,陪我去見客戶。
時雨顯然是臨時起意要帶上葉清翎,但見客戶這種事,葉清翎去不去都無所謂,更何況一頓應酬下來,少說都要好幾個小時,再稍稍耽擱一下,一天時間就沒了。可是時雨昨天明明答應她了,讓她回家唱歌。
要是跟去應酬,她哪兒還有時間回家?
時雨葉清翎一出聲,時雨的表情明顯就更冷了些。
兩人隔著大廳的距離,安靜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
時雨的眼神越來越冷,葉清翎目光從堅持,到祈求,再到委屈,最後徹底敗下陣來,她垂眸,長長的睫毛掩過眸中的失落、難受,眸光越加黯淡:姐姐,我很快來。
幾年前,葉清翎被時雨撿回家不久,她就注意到,時雨幾乎從來不會答應她什麼。
剛開始,葉清翎以為是時雨不喜歡自己才這樣,因此她小心翼翼,卻又拼了命地去討時雨喜歡。
直到後來長大了些,葉清翎才發現,時雨不是不肯答應,而是就算答應了,也做不到對她守諾。
她早該習慣的。
葉清翎耷拉著肩膀,腦袋也無力地垂下,回房換衣服。
時雨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地,將視線轉回到客廳茶几上,手指指節在玻璃上輕敲,面無表情地發了會兒呆。
午飯的地點是在城郊一座會館中,開車去的路上,司機和保鏢在前排。葉清翎和時雨坐在後排,卻分別坐在座位兩頭,看著窗外不同的景物,一路沉默。
今天時雨見的客戶是個中年男人,小眼睛,啤酒肚,禿頭,滿口黃牙。
說是客戶,其實是他來求時雨辦事兒的,午飯時滿臉諂媚,喝得爛醉,嘴一咧起來,就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有保鏢在,他不敢多看時雨,卻時不時偷偷往葉清翎身上看一眼。
葉清翎埋頭,忍住打人的衝動。
一旁,時雨餘光瞥到她的動作,以為她是被男人嚇到了,突然淡聲道:葉清翎,回車上等我。
葉清翎下意識想要搖頭,司機卻已經把鑰匙遞了過來,她便不再拒絕,暫時離開包廂。
一走出去,外邊清新的空氣鋪滿而來,衝散了那個老男人嘴裡吐出的酒味和腥臭味。意識到包廂內外氣味差異後,葉清翎差點沒跑到垃圾箱邊彎腰大吐一頓。
葉清翎回頭,看了眼包廂,時雨還在裡邊淡然自若地坐著。
她以前雖然也跟著葉清翎參加過幾次圈子裡的聚會,但從沒遇見中年男人這樣的人,時雨她是已經習慣了,還是根本不在意?
好像時雨就從未在意過什麼,不在意葉清翎,也不在意她自己。
葉清翎心裡說不出的揪痛。
葉清翎走回車邊,上車後坐到後排,覺得有點悶。比起空調,她更喜歡窗外的自然風,於是將後座車窗摁下一絲縫隙。
她坐在後座上等了接近一小時,時雨終於從會所門口出來,中年男人始終諂媚地對她笑著,就算被保鏢隔開一段距離,也不忘點頭哈腰。
葉清翎隱約聽見中年男人不停在感謝時雨。
時雨唇角同樣勾起一絲滿意的笑,顯然這單生意談得不錯,她也沒虧。
他們離轎車越來越近,時雨就要上車時,中年男人或許是喝得沒了理智,忽然賊兮